刘庆摇头道:“皇上早就知道先生大名,一直要委以重用,不知先生如何与此事有关联。皇上是明德之君,定不会怪责先生的。”
说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李郃,向宫外走去。
三人见他们走了,便又向德阳殿走去,黄丞道:“司空大人,我一直对李大人十分奇怪,他一直是微末小吏,似乎是清河王爷的一个跟班,但是大人似乎也对他十分敬重,却不知是为何?”
张奋道:“你却不知,他虽是跟着清河王,实则却是皇上的谋腹之臣,皇上有大事不决,一定会问他。表面上,他只是一个小吏,说起话来,却比太尉大人要有用得多。”
黄丞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么皇上却为何不升他的官呢?”
张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皇上自掌权到现在,只升了他两次官,每次也只升了一级。他也不在乎,每天笑嘻嘻的,照样上朝下朝,也极少在殿中发表意见。不过清河王对他却是言听计从,只说当年皇上未当政之时,他便是皇上的谋臣了。”
黄丞感叹道:“世上还有如此怪人,也是天下奇闻了。”
杨震却在一边一声不吭,他约年方四十几岁,清癯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颌下留着半尺长的胡子,端庄的五官看起来很匀称,嘴角似乎时时带着微笑,但是他轻易不言语,极是稳重的人。
张奋看了他一眼道:“杨博士,你坚持要见皇上,可有什么话说?”
杨震微微一笑,“我自是有话和皇上说!”
张奋对他并不了解,但是太尉张酺却极力的让他参与其事,却不知是为何。但是此人的大才,却是天下皆知,刘肇也曾赞不绝口,所以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那好,你若是第一次见皇上,要注意礼仪,一定要十二分经心才行。”张奋又嘱咐道。
杨震一笑,“司空大人放心,杨震不是笨人,这是什么地方?我也知道不可以掉以轻心,若是出了漏子,任谁也吃罪不起。”
张奋点头,略笑了笑,快步向德阳殿走去。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天上一丝云也不见。太阳明晃晃的照着,穿着衣又快走了几步,几个人都见了汗,却不敢停下来,终于转了一个弯,见到了德阳殿三个字。
张奋又看了看二人,嘱咐道:“见了皇上和娘娘要有分寸,那位邓贵人,极是美丽,万不可以看得久,免得皇上见怪。”
黄丞道:“这个我等知道,那邓贵人的美貌是出了名的,当日在殿上见到,我如见天人,回家好几天都梦到她,皇上更是宠她宠上了天,我等是没那个胆子的。”
杨震冷笑了一声,也不答言。张奋走到门口,见车青正在和一个小黄门说话,便道:“车大人,司空张奋,少府黄丞,博士杨震求见皇上。”
车青刚从里面出来,没看到他们过来,忙道:“司空大人来了,我才看到,恕罪,我这就去禀告皇上。”
他小跑着进寒松殿报信,平日里皇上的事情也多,但是一个接一个的大人来见,到是少有。肚子正算计着,却见赵玉自堂内出来扶着邓绥。
忙施礼道:“贵人这就要回去了吗?”
绥儿笑了笑道:“皇上要批奏议,我在这里只会分他的神,皇上午后要来西宫午睡,本宫先回去准备着。多谢车大人刚才替本宫禀告,玉儿,赏车大人点什么。”
赵玉忙从衣袖中摸出一大块银子递给车青。车青一边接过一边道:“瞧娘娘这客气的,这算个什么事,奴才给娘娘回禀一声还不是应当的。”
绥儿笑了笑了,带着一众侍女侍从回西宫去了。
待到三人进来,刘肇正低头批着奏议,听得三人见礼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杨震,他对这个人好奇之极。他登基不久,便听恩师恒郁提起过。恩题的评语十分有趣,他说:“这个人,是一把真正的利剑,一个真正的剑客,面对比较自己强大得多的对手,虽然明知不敌,他也会勇敢和亮剑,他的剑指之处,所向披靡。如果你想要一个真正的为朝廷,为了大汉而尽心的人,他便是那个你需要的。任何的暗流漩涡,都磨不动他的怪硬棱角,压不垮他的铮铮风骨。他永远都会用手中的利剑劈开沉沉的黑暗。”
那时他便提出要让杨震入朝为官,可是他却只回到了乡中办学,坚决不肯入朝。后来听恒郁再次提起,他又派人去请,他也只是答应来朝中做了一个博士,决不参与朝政。
这样的一个人,今天却来求见自己,这是他万没有料到的。但是听到张奋讲到洛阳令苏有方被杀于家中,他“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害死洛阳令!”(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