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德乃大。此话出于《周书君陈》,意思是说一定要有所忍耐,那才能有成;有所宽容,德才算是大啊。陛下尚还弱小,凡事可徐徐而来,不可操之过急,一时的隐忍,是为了以后的成功。老臣昏聩,这也是唯一能帮到陛下的了。”
桓郁的话与刘庆留给他的话如出一辙,让刘肇感到了一丝久违的阳光,毕竟还是有人为他着想的。他的身边,有了这样一位名师,自可在合适的时候助自己一臂之力。他看了一眼远处侍立的黄隽,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他谈一谈。
下课后,刘肇向崇德殿走去,除了上课,他的其他行为,窦太后并不太加以干涉。不过一言一行都有人告知罢了。他很少用辇,可能由于年少,他更喜欢在宫中跑来跑去,一大堆太监宫女在后面跟随,常会引得他开怀大笑。
不过自从上次郑众的事发生后,他已很少有心情如此,今天听了桓郁说的话,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打算。“来人!”
他大喊一声,立时一个太监快步跑到他的近前,“朕听说民间有摇绳为戏的,你们为朕找一条长而粗的绳子,朕要玩。”
那宦官听了,忙跑回后面,向车黄门报告,车黄门点头后,他飞也似的跑得没了影子。
和帝坐在廓下的石桌旁,看着几个小黄门跳来跳去,几名宫女掩口而笑,便大叫道,“你们也去跳,让小黄门为你们摇绳。”
几名宫女掌握不好节奏,不断的摔倒,引得刘肇大笑,跑上去拉着她们一起跳,又一起摔倒,一直乱成一团,笑声不断。
窦太后听到近侍的回报,微微一笑,“肇儿难得如此开心,毕竟还是一个孩子,由着他吧,他若是喜欢玩,你们就想着法让他开心。”
她近来每天都召刘畅来宫中,刘畅十分善言语,常引得她开心大笑,偶尔的挑逗也让她心痒难耐。这几日刘畅不断的求她,想成为她的男宠,可是窦太后却知道,这种事情还是遮人耳目为好。
沉思良久,她突然在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
刘畅听到了太后的宣召十分欢喜,他特意的装扮了一番,更显得轮廓分明,丰采高雅,神明爽俊。但是太后的旨意却是让他住进附近的兵营中之中,令他穿上兵士的甲胄,并派了带甲武士保护。
这让他十分不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太后,以后再难以相见。他紧张的思索着,在营中转来转去,有如没头的苍蝇一般。
一阵凉风吹来,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他望向宫门口,一名军校低着头向他走来,身材娇小,雪白的脖颈处露着几丛光滑如漆的头发。待走到他的近前,他才看出,那竟是一名女子。
女子对他轻施了一礼,“候爷,太后让你随我走,以后每天都由我来此接你,奴婢叫蔻儿。”
“蔻儿,这名字真好听,蔻儿,太后让你带我去哪里?”刘畅跟上向外走的蔻儿问。
蔻儿掩口笑道,“这名字好听吗?我怎么不觉得。你是在哄我吧!”
刘畅笑道,“名字是人叫的,叫的人若是觉得好听,自是叫得温柔,听来也就悦耳。我叫你蔻儿,你觉得听得舒服吗?蔻儿,蔻儿!”
“怪不得太后喜欢你,你的嘴巴真甜。你跟我走吧,太后宣你去上东门的别墅单位独召见。”蔻儿看了一眼一身戎装的刘畅道。
“太后召唤我,去哪里都可以,蔻儿妹妹,太后身边的宫女都如你一般美丽吗?”刘畅恭敬的跟在后面,嘴里却不忘了油嘴滑舌。
蔻儿笑道,“你这是在夸我美丽吗?”她指着营门口的一辆马车道,“快上车,在车上换上衣服。到了宫门口查问,就说太后找你查问封地之事。给你,这是腰牌。”
刘畅回头去看,见蔻儿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就顺从的上了车,果然见到车上有一套袍服,忙弃了甲胄换了衣服。
马上向上东门走去,到了宫门口,果有人查问,他按蔻儿教的,拿出腰牌进了宫门。
进了门后,马车便在一旁停下,蔻儿不知何时已来到他的面前,已然换回了宫装。“候爷,请随我来。”
刘畅不敢说话,紧随其后,七转八转之后,来了一座式样别致的小楼前,蔻儿让他进去后,将殿门关闭。
刘畅四下看去,见园中一排桂树,开满树,一簇簇缀于树间,芬芳扑鼻,脚下一条甬道,通向正中的殿门口,甬道旁种着各色朵,争奇斗艳。
窦太后穿着翠色的轻衫站在殿门口,长发松散的挽在头顶,发丝随风飞舞,轻衫微动。一双美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刘畅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殿中的轻幔也随之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