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见楚遥进来,太医连忙躬身请安,南谨轩也要起身,楚遥快步上前压住他不让他乱动,深知公主的性子,南谨轩也不乱动,重新躺回床上。
楚遥轻声询问了太医几句,确定南谨轩的伤势没有大碍,这才让宫女跟着太医去熬药。
“不是告诉过你,有危险的时候,给我有多远躲多远么?”没有外人在场,楚遥褪下一身生人勿近的尊贵,冰冷的话语中泛着关心,她自然地坐到南谨轩的床沿边上,伸手扯开他披在身上的外衣,触及裹在身上的纱布微微泛着血丝,不由地皱起眉头,“伤口咧开了么?太医没有给你重新包扎么?”
纵然是素来沉默寡言的南谨轩,这个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对面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但是怎么说都已经及笄了,然而她一脸坦然的样子仿佛对男女之别没有半分在意,让他顿觉头疼。
“怎么,还是不舒服么?”楚遥后知后觉地发现南谨轩脸色有些难看,忙不迭地询问起来。
“公主,男女授受不清……”南谨轩垂眸拉了拉外衣,视线往紧闭的大门飘去,敛去眸中的担忧,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成年男子,她就这样随意地同他共处一室,她都不担心自己的清誉么?
“那又如何?”楚遥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她不守规矩惯了,仗着自己年纪小,压根不把这些男女大防放在心上,更何况南谨轩又不是别人,就算要防备所有人都不需要防备这个人。
面对如此坦然的楚遥,南谨轩也说不出话来,倒像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他一脸尴尬,楚遥轻笑起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定然觉得我这个金枝玉叶不知羞耻,私闯男子房间,还肆无忌惮地拉扯你的外衣……但是南谨轩,我早就说过你对我和小十四来说都不是普通的侍卫,你是我们的朋友,是很重要的人,我不希望小十四受伤,也不希望你受伤,你懂吗?”
“公主无需如此。”对上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南谨轩微微别开眼,就怕泄露了翻腾的心思。
“要我说几次你才能明白,在楚遥的心里,南谨轩是不一样的,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兴许是被他冷漠的态度刺痛了,楚遥不耐地朝他发火。
这是楚遥第一次,当着南谨轩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她从前一直都担心自己的直白会吓到他,所以在他面前总是隐忍三思,她并不愿吓到他,更不愿让他觉得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子,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她以为她在他心里至少该算得上是个不错的朋友了,却没想到他待她的态度依然如昔,怎能不叫她寒心?
南谨轩认真地注视着楚遥,眸中平静无波,仿佛不懂她在纠结什么,但是心地却是一片惊涛骇浪,总觉得她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不太一样,明明如从前一样霸道娇纵,却偏偏教他兴起一股疼惜。
但是,每当这个念头划过时,他总是默默地垂眸叹息,她是这般尊贵骄矜,同他,简直是云泥之别,并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有时候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亲昵和熟稔,总是让他有几分无所适从。
“公主千金之躯,这样的话……日后不要再说了。”南谨轩收回了目光,口吻里又多了几分冷淡。
瞧着他这般疏远的模样,楚遥只是定定地望着他,眸中闪着受伤,许多事她没法解释,很多话她也不能说,但是没有关系,她向来都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个性,从她重生那时起她就下定决心,这一世定要留在他的身边,不论他如何对她,她坚定的心不会改变,假以时日,她定然会证明给他看的。
想到这里,她便只是握了握袖中的拳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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