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从办公桌下爬了出来,小心翼翼把手上还剩下的一点儿粉末抖进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那里面装的是她的宝贝,平时防身用的,所以量很少,眼下危急的情况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她要省着点儿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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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恩·依德取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脸上划过不满,拐杖重重落在地上,地面都微微一震,“你们的速度还真是让我吃惊,养了你们这么长时间,你们就是这样来给我办事的?”
这话一出,费恩·依德的人出手更快更狠,其实他们在拿出实力以后就没有松懈的心思,可奇怪的是,在他们隐藏实力的时候,对方虽然略逊色于他们一些,却依然能够一直拖延时间,可他们拿出真正的实力以后,对方似乎依然只是逊色他们一点点……
这样古怪的感觉,让他们有一种被困入圈套的感觉……
把那些奇怪的想法全部抛开,费恩·依德的人更加卖力,而相对应的,陆靳墨这边的人更加狼狈不已,可狼狈归狼狈,死伤的数量却没有增加……
“哼,老东西,想要立刻解决掉我们,光是凭你目前这点儿人手可是不够的!”白姨说话的功夫,利落的打开意图接近她的几个人,好多年没有这样厮杀的场面了,她手心一片滚烫。
“是吗?”费恩·依德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他缓缓摩挲着大拇指上戴着的扳指,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可能生变,况且,这里是陆门大楼,太过显眼,要是不赶紧处理好,很有可能节外生枝。
他又转眸,看着被他的人逼得步步退后的人,陆门上下有多少人,白姨和冷毓有多少人,他心里一清二楚,现在在这里的这些人,再加上在外面被他伏击的那批人,数量差不多对得上,想来,他们也就这点儿本事,再也翻不出什么新样了。
费恩·依德这样想着,终于下定了决心。
“最后一批人,全部进来。”
伴随着他说出的命令,短促尖锐的声音中,费恩·依德最后的一张王牌也亮了出来,这一次出现的这些人,才是他手里真真正正的高手,精英中的精英。
而大楼里,宋铭、路达和白姨都是变了变脸色,只有陆靳墨,他眯起眼睛,眼里迸发出冷厉的杀气,还有跃跃而试的兴奋。
有了这批人的加入,空气也紧张得凝结起来,刚刚的形势是看似对费恩·依德极其有利,可陆靳墨那边的伤亡数量却几乎没有,而眼下,陆靳墨那边的人正在不断地倒下!
费恩·依德抚着扳指冷笑,“我可是好多年没有动用他们了,能让我再次启用他们,你们应该感到荣幸。”
陆靳墨这边的人被逼得步步退后,可退又能朝着哪儿退?这里是三十多层高的大楼,上下都是敌人,他们正在被逐渐包围绞杀,退无可退!
白姨毕竟年纪大了,体力不支,一个不慎就中了一枪,要不是宋铭眼疾手快扑了她两个人一起倒下,她很快就全身都是枪眼子了。
在别人的眼里看来,是宋铭救下了白姨,却没人看见,宋铭在倒下的瞬间冲白姨挤了挤眼睛,白姨微微颔首。
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幅度极小,又在眨眼间就完成了,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而另外一边,路达浑身大汗,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紧贴着他的身体,十分难受,他却没有时间去管那些了,他就地一滚,肥胖的身体却一点儿也不显得笨重,敏捷地躲开冲他而来的子弹滚到了另外一堵墙壁旁边站好。
“j,他这次可能是真的全押上了。”路达压低声音小声说。
陆靳墨抹去脸上的汗,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下心痛的感觉过后,他隐隐的有些觉得沉重,像是喘不过气一样,明明根本就没有什么事,他却就是觉得不舒服。
“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我们还能撑多久?”
路达估算了一下敌我两方的力量悬殊,给出了保守估计,“最多半个小时。”
费恩·依德后面叫进来的这批人真不是盖的,在行家面前一出手别人就知道到底是沽名钓誉还是有真正的实力的。
“旁边的那些,都已经准备好了?”
“早就按照你的嘱咐,这儿周围可能会殃及到的大楼全部买了下来,早就不准任何人进入了。”路达喘着粗气,偶尔抽空打两枪。
陆靳墨颔首,转身走出了墙壁,把自己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
他脸上有很多血,全是溅上去的不知道是谁的,黑色的大衣有些褶皱,却挡不住他浑身的气势,脚下踩着早就被鲜血染湿的地面,他像是从杀戮中走出来的死神一样,看着费恩·依德的时候,他眉目间凝结着铺天盖地的杀气,尽数朝着费恩·依德而去。
“你杀我母亲那时候的场景,我一直都记得,”陆靳墨低沉的声音冷硬的响起,混杂着强劲的杀气,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心生畏惧,他眼角凝着一抹腥红,嘴角却微微上勾,“和现在很相似。”
费恩·依德早就忘记了那些事情了,杀了陆靳墨的母亲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又是时隔多年,他又怎么会记得?
“我已经忘记了,不过,能够在两个相似的场景下,分别处理掉她,处理掉你们,你的母亲应该和你们一样感到荣幸。”
陆靳墨咬牙冷笑,“今天就让你死在这儿,也算是我替我的母亲报了仇。”
费恩·依德根本没有在意,只当他在放狠话。
说狠话而已,谁不会?可又有几个可以办到?
费恩·依德继续看了看怀表,计算着大概还需要多久,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偏偏,窗外劈过一道闪电,刺目的白光像是一条蛇撕裂了天空的黑沉,随即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另外一道声音交叠在一起紧跟着落下。
脚下踩着的整栋大楼都在颤抖,犹如地震,无数的碎石朝着不同方向飞溅,原本完好的墙壁,此刻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外面的倾盆大雨立刻就被风吹着灌了进来,雨水和地上的血迹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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