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起了身,一副可怜样立在一旁,许是跪久了,不时弯腰摸摸膝盖。
“今晚你把东西收拾收拾,明儿我让人送你出府。”还没等娇兰开口,躺在床上的轩辕朗正色说着,“本王不会亏待你,这么多年衣食起居多亏有你,本王在外为你置办了一处宅子,比不得府上荣耀,但好歹你有自个的家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赶她出府。
“主子,华裳不想离开您,不想出府,当年您把奴婢救回来时,华裳就立誓要跟着您,照顾您一辈子,不求任何回报,只求在您身边伺候着。您冷了,奴婢替您铺被,您热了,奴婢为您打扇缝春衫,求您不要赶我走。”
华裳一顿深情哭诉,要放做是旁人,怕是已经被感染的也跟着痛哭流泪了。
只是在场的人,皆表情淡淡,尤其是寄芙一脸厌恶的模样。
“至于将来你的夫家,本王也会一并替你打点好,咱们府里出去的丫头定不会是普通人家。”轩辕朗说完朝娇兰看了眼,那眼神的意思再分明不过。
兰儿可以大度的留下华裳,但轩辕朗深知,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其实他对华裳并非没有感情,但那只限于主仆之情,在他知道华裳的心思后,他就知道不能留她,这样反而会误了她的终身。
所以在一天内,他极力为她操办好了一切。
算是对她这么多年辛劳的报酬。
到底还是要被赶出府的。华裳内心愤懑不已,可面上却是可怜凄凄。
既然事已成定局,华裳亦且行且退,并不再多言,而是叩首行了大礼。寄芙甚是惊疑的看着她叩首完独自背去的身影,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只是回念一想这顶头的大麻烦走了,心里也顿时舒坦了许多。
这两日各种事情连连,终于今晚可以稍稍休息一番。
汀澜轩的院子里,一张枯色藤椅,上面静静躺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女子静默的躺着微微酣睡,精致小巧的鼻孔呼着气,旁边一个小丫头在打着扇。
此时夜色已经昏暗,屋里掌起了灯。院子里小丫头也颤颤巍巍的爬高点了灯,不多时汀澜轩里里外外都亮堂了。寄芙帮妙蕊布了菜,远远的瞧见小姐还躺在院子里,不免心下怕她贪了凉身子不爽,便上前瞧一瞧。
娇兰睡得有些酣,那打扇的小丫头一时也不敢惊醒,瞧寄芙朝这边来了,顿时如释重负,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只见寄芙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丫头立马蹑手蹑脚的将手中蒲扇交给了寄芙,独自下去了。
风依旧徐徐而来,耳边似传来了亲昵的呼唤。一声声、一遍遍,呼喊着她的名字。
“兰儿…”
“兰儿…”
那呼唤的声音时远时近,远的像是在山那头,近的又好像就在耳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竭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不管用多大力气,这眼皮就是沉重的如上了枷锁,梦变得不再酣甜。而是有些辛苦。
娇兰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她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梦里总有一块如磁铁般的吸力,将她带进了一个乍看异常熟悉的地方。那里是一处大的可以让人呐喊的草坪,草坪的尽头有一栋古老的三层别墅,别墅的铁门上锈迹斑斑,轻轻一推便会发出“嘎吱”的声音,在这了无人迹的地方,这种声音顿时让人心里起了毛。渐渐的走近别墅便能感觉一股阴凉之气侵袭而来。让人顿感毛骨悚然。
只是在这股阴凉之中,娇兰却突感轻松了,双手推开玄关的双排门,屋内通透光明,并不像从外面看到的阴森感。
“兰儿。是你救了我,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了。”
“不。不光是这辈子,我的永生永世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