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兰兀自瘸着腿,背对着他,伸手撩拨了香鼎里的烟穗子,“我还记得当日,王爷您说过再也不会踏入我这汀澜轩。”她突然脸上泛起一丝嘲弄笑意,“如果说,耐性…这可是我的汀澜轩,王爷您现在可是在我的地盘上,要说耐性…我可容王爷您休息多时了!”
轩辕朗顿时气闷,还真是个不长眼的,以为给了她几分颜色,就可以开染坊了。这府里上下,都是他轩辕朗的,何来她的地盘!?
还什么她的耐性…
感情与这小娇娘将情分,简直是对牛弹琴,难道她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汀澜轩?
他简直在重演着龙夫与蛇的历史典故。
“哪有你这样做别人夫人的?”他拍着桌子怒叱道。“天下女人都似你这般,把自己相公往外推,那还不便宜了其她人?”
“便不便宜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她一脸悠然。
轩辕朗听了此话,心里憋屈了一口闷气,“本王就这般不受你待见?”
娇兰不回答,别过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一向伶牙俐齿的,怎么不支声了?你我可是太后请父皇钦定的婚约,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虽说你只是个侧妃…”
轩辕朗突然止声,楞道,“难道你是因为屈居侧妃位置,跟本王置气?”
想来也是,哪个女人不想做正室,行当家祖母风范。在王府里虽贵为侧妃,那也是得对上头那位言听计从、和颜悦色,行恭顺之礼,说到底也就是要伺候着上面那位。因为那位才是正主子。
当日太后为他务实王妃时,却是时冲着正主子挑任选的。可奈何挑来挑去,说来也是奇了怪,就愣是没挑着合适的。不是这家姑娘突然许了人家,就是那家姑娘突然抱恙,好歹没挑着,这才先选了个蒙族女子,先给他冲冲喜。
只是这蒙族女子身后背景不甚理想,也只得屈尊与侧妃的位置。
“你们为何要选我?”她答非所问,但这一声问话,却是从娇兰心底深处怒吼出来的。
为何要选她?
难不成告诉她,这繁如锦的都城,恐怕到现在也寻不着姑娘愿意嫁给她。原因都归结于他放出的风声,以及他这具拖行不动的双腿?
“你是太后相中的女子!”他道明着一半一半的事实,这也不为过。
“为什么偏偏是莘家的女子?为什么?京都里有的是达官贵胄的姑娘,哪一个出来配不上你?”不知为何,说出这些话后,娇兰喉间微微有些苦涩。
可轩辕朗却没发现这些,而是一脸不悦,“我堂堂一皇子,怎么哪个姑娘就都能配了?”
娇兰明明心里溢出了些苦,没想面前这人却摆出一副皇子的架子,心想横竖憋着一口气,干脆今日一股脑吐出来。
她不顾脚踝的疼痛,踱着步子欺近轩辕朗说道,“你是皇子就了不起了?人家姑娘就得急赶着给你贴脸子了?拥有皇权就能随意摆弄他人的人生了?我在草原待得好好的,有最广阔的草原、最爱我的阿爹、最疼我的姐姐…”动情之下,她突然吐露了“姐姐”二字,忙慌乱的撇开眼神,“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不知何时,娇兰的眸子里早已氤氲了层雾气。
“都是本王冲动了…”轩辕朗一见女人哭,顿时慌了手脚,忙伸手欲为她拭泪。
可娇兰丝毫不给好脸色,忙甩开脸,拒绝了他的动作。
对于娇兰的举动,轩辕朗好似都有些习惯了,讪讪的垂下了手。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对本王耿耿于怀?”现在找着了病因,轩辕朗对于她之前的反应,也有了相应的解释。
“不单单如此!”她抹干净还未来得及留下的泪珠子。
“还因何事?”轩辕朗不解。
还因的这事儿,可大发了,她怎么能对他严明。告诉他,她是代替姐姐出嫁的?还是告诉他,你钦定的娘子已是他人座上之宾?为了成全姐姐和乌日乐,她铤而走险,妄逆欺君之罪?
随便怎么说,不仅是她,还有整个族人都是要被砍脑袋的。
娇兰更是怏怏的一脸愤懑。
“还因何事?”他又锲而不舍问道。
“没了!”一转脸,她又一副淡然。
轩辕朗猝不及防,怎么这小娇娘变脸比变天还快。
比起现在,轩辕朗更愿意看见刚刚一脸委屈,垂泪娇滴的娇兰,而不是现在,这一脸的淡漠,任谁看了,都心底凉半截。
娇兰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眼睛突然睁得老大,“我们再来做个交易吧!”她突然说道。
轩辕朗一顿屈眉,迟疑着。这小娇娘又想着什么鬼主意了?上次那个交易,他可是在防不胜防的情况下,被威逼利诱的。
不对,只有威逼,没有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