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洪亮的令下,众人的视线随之移动。
威严的咸阳府府衙大堂上,正前方隋承业正襟危坐,背倚青天白日、头顶公正无私。
师爷站立于一侧,双手垂于体侧,目光如炬。
隋文石虽未列于公堂之上,可也是站在了围观的人群之中,摈弃凝神。
看得出来,接下来会是一场好戏。
咦,那边的那位……
沈心怡的视线环视了一圈,终落在人群中一位老人的身上。
义父!
此时,严师正一身布衣,正津津有味的站在人群中,似乎很是对接下来的审理有兴趣。
敢情这天下不分男女老幼,都喜欢八卦啊……
两个衙役压着一男子绕至公堂,“跪下!”
“哼!凭什么?”那男子嘴角轻轻嗤笑,眼中露出一丝不屑。
虽然未着当日里的紫色锦袍,牡丹团的衣带,可头上玉色包金的发簪格外显出低调的奢华。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礼部员外郎之子——唐安!
“公堂之上,不容放肆!”其中一个衙役顿了顿手中的杀威棒,厉声叱道。
“威——武——”两旁的众衙役纷纷杵响自己手中的杀威棒,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文石,这就是你们咸阳的待客之道吗?你我同窗三载,我自京中奔你而来,没想到未曾游山玩水,却是要向你爹跪拜?若是家父知晓此事,哼哼……”唐安傲慢的站立于公堂中间,转身嘲问身后的隋文石。
“唐兄,此事若不是你做的,家父自会还你公道;若真是你做的,唐兄……请恕文石无情。”
“哼。”唐安再次发出藐视的嗤笑声。
“跪下!”身后的衙役再次看不过去。一个棍棒将唐安打跪。
“堂下何人,报上姓名!”隋承业堂上质问。
“隋伯父,您不记得小侄了吗?家父乃是当朝礼部员外郎……”唐安的话尚未说完。
“啪!”一声清脆的惊堂木响。
“大胆狂徒,本官问你姓甚名谁,未曾问你家室如何。你只需实话实说即可!”
“礼部员外郎唐俊德之子唐安。”到底还是把老子挂在了嘴边。
“唐安。你可认罪?”隋承业发问。
“唐安初到贵地,何罪之有?”开始抵赖。
“除夕之夜,你伤及杨家小姐,此番证据确凿,你又如何抵赖?”
“大人,您这可就冤枉唐安了,当日唐安的鞋底是确实有当晚的焰火纸屑。鞋面上也却被晨间露水所湿。可鞋底有纸屑,鞋面被露水所湿之人,又不只唐安一人,大人您凭什么认定唐安就一定是当夜的凶手?”唐安当众反驳。
“唐安,你休要狡辩,当日证据确凿,更有人在行凶现场拾得苹果一只,当日提及苹果之时。你竟做出找寻的动作,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吗?”隋承业反诘。
“那只不过是巧合。一只苹果而已,谁又能证明什么?最多是唐某于马上奔跑之时掉落到事发地的巧合。”唐安继续狡辩。
“唐安!你!”隋承业气愤,拍案而起,“当日有人曾以当日撕扯下你衣衫的布料为理由,你竟下意识的低头查探,你又作何诡辩?!”
“唐某不过是碰巧了那时低头而已,抬头低头,乃是寻常的动作,大人又何必以一个动作,就来定论唐某就是当夜行凶之人?”唐安简直无赖到了极点。
“你!”隋承业只觉胸口发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