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春,好了吗?”除夕夜,家家和睦欢愉,侯府的别院中,顾寅凯焦躁的在书房徘徊。
“老爷放心,有诏儿在,出不了乱子的。”颜氏接过红笺端来的杯盏,亲自给送了过去。
“恩,如今有他兄弟二人合力……可若是等年节过了,绘春那边……素锦一个人实属不易啊……”顾寅凯抿了口茶,长长叹了一口气。
“绘春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当初在京城也是寻得名医,却无从治愈。如今这咸阳,虽说不是什么富贵显赫之地,可若要休养,却不失为一方静地。”颜氏依旧坚持要把绘春留在咸阳。
“大夫人。”红笺在门口暗示。
“老爷早些安置。”颜氏欠了欠身,抽身而出。
“何事?”
“大夫人,刚门房说,大少爷把她带回来了。”
“谁?”
“心娘。”
“看来素锦那小贱人终究还是离不了她。”颜氏冷冷的应了声。
“大夫人,不只是那么简单。”红笺有些着急。
“哦?”颜氏挑了挑眉。
“才刚她不在兰苑,大少爷只身一人出府寻她,她自然是要乖乖回来。可奴婢听说,方才她治好了绘春小姐,又一次的出府,大少爷竟也由着她随她同去。刚门房来报,说是大少爷回来了,还扛着她……”红笺又气又恼,说到最后一句时,竟听到了牙齿咬碎的声音。
“什么!诏儿竟然扛着她!”颜氏的声音陡然高涨了起来。
两个急匆匆的脚步声旋即往兰苑去了。
“嘭!”本就没有栓插的木门被颜氏一脚踢开。
里面太吵,故而这一声踢门无人注意到。
“你这女人!给我好生待在兰苑!”刚一进院子,就听见顾诤诏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斥责。
颜氏的嘴角微微放松了些,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大夫人。”红笺从旁轻声提醒。
颜氏抬手示意她收声。
隔着半开的窗子,顾诤诏挺拔俊朗的身形映入颜氏视线。在他的对面,沈心怡正半卧在床上。别过头来,愤恨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看起来是刚刚被重重扔在了床上。
“心娘,心娘。”耐耐在一边关切的捧起沈心怡的手,似乎是想要看看她有无受伤。
“喂,你凭什么把我带回来。官府不是都张榜了吗?说要邀请全城百姓看焰火。我去瞧瞧有何不可?”沈心怡倔强的声音。
“给我老实待着!官府也管不了我这侯府!”顾诤诏的声音听起来更是强势。
“你!你无赖!”
“给我闭嘴!睡觉!”
“嘭!”又是一声门响,顾诤诏气急败坏的身影摔门而出。
“啪!”许是沈心怡的鞋子,重重砸在了被关闭的门后。
“真是个疯子!”顾诤诏摇头,再抬眼时,却是望见了院中的颜氏,“娘,您怎么来了?”
“诏儿。今日受惊了吧。走,跟娘回去。”颜氏的声音淡淡的有些得意,一转身嘴角竟是浮起一丝笑。
好端端的除夕夜,就在这乱哄哄、闹哄哄中结束了。
沈心怡本想再骂两声,张开嘴大抵觉得自己不能和那些人一般见识,抱起耐耐亲昵的顶了顶鼻子。
“心娘不哭。”耐耐抬起小手,煞有介事的擦着沈心怡干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