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混乱和声音,耐耐先跑了出去。
“耐耐!”
沈心怡本不是个爱看热闹的性子,可一见耐耐消失进人群中,生怕他一个小不点儿,又是众人眼中的傻子,无论是被挤到还是被欺负,都是决不允许的!
于是,几声呼喊,沈心怡也冲了出去。
兰苑外,人群追着一个姑娘奔去。
沈心怡混在人群中,四下里寻找着那个可耐的小傻子。
随着人流的涌动,待停下来时,已是到了一处水潭边。
隆冬季节,侯府别苑的水潭中,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干枯的荷杆和苇杆依稀被冻在冰层中,一个头发凌乱却是穿戴考究的姑娘就站在那层冰面上。
“绘春小姐,您快上来,危险!”水潭边,有丫鬟着急的呼喊。
“绘春啊!你可别吓娘,有什么事你上来再说好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娘也就不活了!”人群的最前端,一个穿着绛红色罗裙,淡紫色衫袄,一件墨色绣梅褙子,低调中透出些许的精致。一团乌髻挽在脑后,虽是只插了只简单的玉簪,却能看出那簪子的稀有与昂贵!
“心娘。”正当沈心怡诧异那妇人的身份之时,腿边有轻轻的摇晃。
耐耐的大眼睛正无辜的看着自己,显然他是听到了心娘的呼唤。
“耐耐,她是谁?”沈心怡一把抱起耐耐,单手指了指那精致的妇人。
“素锦。”耐耐说。
“素锦是谁?”可想而知,和耐耐对话有多么费劲!
“三夫人。”耐耐又说。
“那她呢?”沈心怡指了指冰潭上的姑娘。
“傻姑绘春!”耐耐拍着手笑着。
“傻姑绘春?三夫人的女儿?敢情这定北侯府还蛮多傻子的!”沈心怡心中暗自嘀咕。
“唉!绘春小姐可真可怜,生的那么美,本是要嫁人的妙龄,怎么偏偏得了这失心疯的毛病!”身边几个下人窃窃私语。
“可不,我可是看着绘春小姐长大的,早几年多好,人又漂亮又聪明,这病来得突然又无征兆!今年算来已是第三次犯病了吧!”一个年长的老仆叹道。
“错了,这要死要活、大呼小叫的是三次,平日里你那是没见着她突然倒地不起,牙关紧咬呢!可是吓死人!”另一个婆子道。
“突然间大笑,又突然间大喊,白天都是这般吓人,到了晚上,听说三夫人也快离疯不远了。”
“怕是鬼上身吧?不然为何郎中来了一批又一批,也不见绘春小姐好呢?
“怎么没好?绘春小姐平日里不犯病的时候,可是明白着呢!前日还教我看账本,可清楚了!”
“你说是郎中的药起效了?”
“去去,你那是不知道,三夫人偷偷的给绘春小姐请了个神婆,那天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