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这些拿下来,收拾好。”银若宸指着马背上的东西朝着寒菱说道。
寒菱忙接过灯笼放好,与银若宸一起收拾起东西来,这时那对老年夫妇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见此情形也很乐意来帮忙,不到一会儿,东西就搬好了!
银若宸买好了一应的生活用品,又买回许多熟牛肉来,寒菱正感觉肚子饿得不行,于是乎,大家围坐一团吃了起来。
“这位公子,你们是准备在这里安家吗?”老汉不解地问道。
“这个是你的娘子吧,长得可真不赖!"老妇人也笑眯眯地说道。
寒菱听得脸倏地红了,这都什么嘛!竟然会这样说。
偷偷朝银若宸瞧去,只见他低头吃着东西,若无其事地说道:“老伯,我们准备在此呆上一段时日,这阵子有点事,平时还要多请你们关照了。”说完望了望寒菱,认真地说道:“她,只是我的妹妹,平时有些调皮,任性,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多多见谅。”
“哦,这样啊!"老大娘似乎对这个说法有点失望,眼前这一对男女,那可是金童玉女呀,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标致俊美的人儿,男的气宇轩昂,仪表不凡,女的貌如天仙,有如月中仙子,这样的人儿却不是一对,实在令人有点遗憾!
“住在这里啊,可要小心金蛮子,他们可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抢劫一次,不过上次才来不多久,近段时日可能不会来了,哎,不是我劝你们,你们还年轻,这个地方实在不宜久留,如若有其它的去处,还是先走为妙。”老汉叹息着说道。
银若宸听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寒菱却听得心惊惊的,她可不想命丧于此呀,尽管银若宸会武功,很厉害,但毕竟很难以一抵百,所向披糜的,不过瞧着银若宸镇静自若的样子,寒菱的心也渐渐安宁了下来。
自此后,好多日,寒菱就跟着银若宸在此居住了下来。
银若宸每日早出晚归,寒菱就在这附近的草原小溪边玩耍,日子过得很惬。
这一日,寒菱去附近一条小沟里采摘了很多野菜,又来到了草原边上的一条小溪里,准备捞几条鱼儿。
天气很好,春暖开, 含有乳汁的酥油草,遍地都是,漫无边际的平原平坦、广阔,像一个硕大无比的墨绿色的大翡翠圆盘,苍茫浩渺,气魄摄人。
一片连绵不断的草原,在天空下伸展,很少的几座山丘,像风平浪静的日子里的海一样平静。
寒菱每日漫步在这大草原上,新奇而又浪漫,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多么的舒服与惬意,比起在王府那些锦衣玉食的日子来,这种生活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如果可以,寒菱真的愿意就这样生活下去。
远处一群群的马,在驰奔着,寒菱知道那些马都是附近的牧民放养的,只是不知是附近哪个村庄的,寒菱忽然记起了那个卓玛来,曾记得有个歌曲就是唱着草原卓玛的,好像是什么:
卓玛,你是草原的风,草原的雨,草原的羊群,草原的,,草原的水,草原的姑娘。 啊,卓玛,啊,卓玛,....... 你有一个的名字,美丽姑娘,卓玛拉, 你有一个的笑容,美丽姑娘卓玛拉。 你象一支自由的小鸟, 歌唱在那........
这是另一个时空的歌,寒菱轻哼着这首歌,置身体会着这美丽的草原风光,在戏班的那些日子,更是练就了唱这些小曲儿了。
转过一个山丘,便能望到远处那荒漠,杂草丛生的边境了,边境对面便是金国蛮夷的住处了,银若宸曾亲自率兵把金兵蛮夷赶出北冥国边境后退几百里,是以边境上却是杂草丛生了,可是朝廷的兵马呢!为什么不守卫在边境?
青宁县离这里有多远呢?银若宸不是在那里驻扎了十万兵马吗?这些金国蛮子为什么又敢来搔扰边境百姓?
寒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无知的玩偶,什么都不知道,银若宸每日出去,夜晚准会准时回家,从不多说话,当他是个小透明般,而她也不敢多问,来到草原后的银若宸与在王府内的银若宸有着天壤地远之别,此时的他,冷静,威严,正经得很,与王府那散漫,酒肉穿肠过的王爷简直判若二人。
寒菱此时才觉得现在的他才更像是真正的他,更符合他的本性,这一点发现让寒菱很是惊喜。
二道粗壮的人影在前面山丘里一闪而过。
寒菱的心一下提了起来,警惕地朝山丘边望去。
什么人?山丘并不是很多,多少日了,附近并无人影,这人从哪儿来的?
寒菱的心砰砰跳着,弯腰慢慢走过去。
“欧巴桑,这里的情形怎么样了?金主说练兵梁草不够,责令我们迅速凑够干梁,不计一切后果。”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
“金萌主,你也知道这附近的村庄已被我们冼劫一空了,现在刚刚春节,还没播种,粮食正是短缺之时,牛羊都还不够肥美,何必急在一时呢!”另一个男声颇为为难的说道。
“混帐,金主的百年大计岂能被这点小困难难倒,我们草原儿女,眼里没有困难,这点小任务务必要完成,我只要看到结果,不能让金主为难,绝不能阻碍金主恢复我们金国雄威宏图大计,那是势在必得,现在北冥国的皇帝昏溃无能,银王爷和银亲王都被排挤在外,这是个很好的时机,我们不能错过这大好机会。”叫金萌主的恶狠狠地说道,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
寒菱听得毛骨悚然,这二人明显是金国人,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奇怪得很,从他们的话语来看,他们是非常了解时下的北冥国朝廷了,想来必有奸细在朝廷中,寒菱的脑海浮现出金庶妃谨慎拘束的面容来,会是她吗?可瞧她那样也不像是这么有心机的人呀!
“萌主,附近倒是有个青宁县,梁草颇丰,只是银王爷驻扎了十万兵马在那,若能攻克下来,那北冥国指日可破矣!”欧巴桑考虑着说道。却又顾虑重重,威名震天下的银王爷,那是让他们金国人闻风色变呀,谁敢去青宁县!
“你听好,这个可是个不错的主意,听说现在宋元帝丢失了兵符,急得团团乱转,而银王爷因遭到忌惮已不理朝政多年,近日更有疯传说银王爷失踪了,这可是个大好的时机,青宁县十万兵马不足为惧,只要没有了银王爷,一切都好说。”金萌主近似疯狂地说道,“你先卧好底,到时我再通知你,有事及时知会我"。金萌主吩咐道。
寒菱听到这儿,连呼吸都快停止了,他们竟然想趁虚而入。
很快,便没有了声音,周围一片静寂。
寒菱不由大怪,忙探出头一瞧,惊呆了,四下空荡荡的,并无人影,而四周只有几座丘陵,再就是一望无边的草原,难道他们凭空消失了不成?再快的身影也不至如此吧!
寒菱又惊又吓,看样子,金国准备趁虚而入,攻打青宁县了,青宁县可是北冥国的咽喉要道,如果被攻克,后果将不堪设想,紧挨着青宁县的几个邻国如果全部结萌涌入,那北冥国危在旦夕了!
寒菱不敢再作停留了,她急急朝回路走去。
御书房内,宋元帝坐卧不安。
“皇上,属下找了几日都不见银王爷的身影,连着那个丑女小草也不见了,不知去了哪儿?”大内密探赵虎心虚地禀告道。
“混帐,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会飞上天不成?”宋元帝震怒不已地说道。
“皇上,由此可以断定兵符一定在他的手中,此时恐怕他已集结了二块兵符,不知会要发生什么事呢?"成国公忧虑地说道。
宋元帝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怒道:“赶紧去找,发动所有的高手全范围去找,务必要找到,宣银王爷即刻面圣。”
“皇上,冷静点,别急,微臣有听得消息说那个丑女身份可不一般,杨太妃很是忌惮她,据说那丑女的家人已被江湖高手全部血冼了 ,很有可能是江湖上一个叫做永宁宫的组织干的,王府的内线说,这个丑女极有可能就是宋祖帝的女儿,香菱公主。”崔国公冷静地说道。
“什么,香菱公主?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出来个香菱公主了?”宋元帝震惊地问道。
“皇上,这事也奇怪呢?不过想想也不觉得奇怪到哪儿去,十年前,当时只说是香菱公主失踪了,若说她死了,谁也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甚至都没有找到尸首。”成国公启禀道。
“你能确定那个丑女就是小草吗?”宋元帝眯着眼睛问道。
“皇上,现在纠结的就是这个事情,按杨太妃的行动来说,那个女人猜忌心重,大有捕风捉影之嫌,可是瑞姑姑的行为却发人深省。不得不引起重视呀!”崔国公深思熟虑地说道。
“嗯。”宋元帝点点头,却不解地问道:“就算这香菱公主还活着,那又怎样?不过是多了一个身份高贵的前朝公主而已,并不见得会是好事一桩,现在朝廷负债累累,还要养活一个公主,徒增朝廷负担,那又能怎样?”
宋元帝满脸不屑之色。
成国公听得暗暗心惊,香菱公主那可是宋祖帝唯一的女儿,当朝的身份那可是无人能与之匹敌的,先帝爷不顾天下人的反对把皇位让给了他,可他大有忘恩负义,不管不顾之态,这样确实令人心寒。
“皇上,这香菱公主事小,虽是一个前朝公主,毕竟是宋祖帝的女儿,而且生前极为钟爱,如果真是香菱公主必要迎回皇宫,以堵天下百姓的幽幽之口。”成国公小心地提醒道,如若过于刻薄,让天下人心寒,这于宋元帝当政却不是好事。
“是呀,皇上,这事要深思熟虑呀!”崔国公精明的双眼透着清光,十年前有不少传闻,这香菱公主可是个关健人物,如若能迎回香菱公主,有她在手,一切难题或许都会迎刃而解,可他没有明说,只是说道:“皇上,皇室的血统尤其重要,这个一定要弄清楚,否则会给天下的百姓当成笑话。”
“没错。”宋元帝终于清醒了过来,忙点头道:“只要弄清楚了状况,弄清了香菱公主的真实身份,朕将亲自接香菱公主返朝,决不负先帝托孤之意,并将昭告天下。”
宋元帝郑重地说道,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赵虎,从即刻起追查王爷和小草的下落,一定要查清楚香菱的身世之迷。”宋元帝连下二道圣旨,命令道。
“是,遵命。”赵虎领命而去。
崔国公含笑点了点头,说道:“皇上,如若真是香菱公主,臣就要恭喜皇上,北冥国将要喜迎金枝玉叶了。”
宋元帝哈哈一笑, 说道:“爱卿,这于朕来说会不会是个机会呢?”
崔国公点头笑着道:“皇上,这里面玄机可深!大有变数呢,待臣与你细细说来。”
寒菱回到茅草屋里,心神不宁地坐着,耳边老是想着那二个金国人说的话,心下慌慌的,银若宸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这家伙每天早出晚归的,不知在干什么?
黑夜来临了,寒菱随便做了点吃的,便坐在床上发呆,等着银若宸那家伙。
大灯笼发出浑浊的暗光,忽闪忽闪的,如同飘忽的鬼影,老鼠在屋中乱窜,寒菱蜷缩在床上,沉沉的黑夜,害怕得不行,把自己藏身在被子里,耳内却听着门外的动静,期盼那马蹄声得得的传来,然后门开了,他会带着吃食和物什走了进来。
可是,今日等了很久还望不到人影,寒菱心惊胆颤的,不知他怎么了,去干什么了,想起那二个金国人的话语,心中的不安逐渐加大。
不知不觉睡着了。
忽然看到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眼露凶光地逼向自己,锋利的短刀朝自己头上砍来,惊惧得说不出话来,旁边伸出一只手拉了自己一把,结果刀偏离了方向,砍在了自己的右脑上,感觉不到痛,只有心惧和昏沉,她痛苦,恐怖地叫着。
“醒醒,怎么啦。”一个低沉的男声传进了耳内,寒菱费力地睁开了眼,浑身冷汗涔涔。
“若宸哥哥,你回来啦。”寒菱醒过神来,惊喜地朝着银若宸说道,猛地缩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银若宸眼神若水,身子僵硬,任由她抱着,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的头。
怀中的这具躯体全身冰凉,瑟瑟发抖。
“做恶梦了吧!”银若宸抚着她的头,温言问道。
“嗯。”寒菱点了点头,害怕地说道:“若宸哥哥,我梦到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拿刀砍我的头,好怕啊!”寒菱偎在他的怀里后怕地说道。
银若宸震得身子抖了下,搂紧了怀中柔软的躯体,眼里闪过痛苦的光。
她想起了什么吗?是不是记起了那个可怕的下午,银若宸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与难受,紧紧地拥着她,说道:“别害怕,那些只是梦,不是真的。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寒菱听着这话,心里暖暖的,忽然就想这样在他怀里安静地呆下去,忘记一切仇恨与痛苦。
“若宸哥哥,我今天看到了二个金国人,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们很可能会要袭击青宁县,若宸哥哥,怎么办呀?”寒菱把自己在草原山丘上瞧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银若宸。
银若宸听后眼中的厉光一闪而过,很快便摸着她的头,笑笑道:“傻丫头,不要怕,小小金贼何足挂齿?这些手下败将凭他来多少打多少,没有什么可怕的。”
寒菱瞧着银若宸胸有成足的样子,心也安定了不少。不由好奇地问道:“王爷,你早就知道了吗?”
银若宸脸一沉,面带愠意地说道:“菱儿,你现在是我的妹妹,不准叫我王爷,以后都要叫我若宸哥哥。”
寒菱听得脸一红,有时会不知不觉地叫他若宸哥哥,可有时却还是很拘谨地叫他王爷,如今听到他这么一说,忙脆生生的答应了,心里当然高兴。
“你不用担心什么,有哥哥护着你,不会有任何事的,相信我,那些金贼不用知道我也会提防的,凭着他们现在的势力还翻不了天,想要入侵青宁县,只要有我在,起码还要养够十年后再说。”银若宸温存而自信地说道,眼光幽远而深沉。
寒菱点了点头,眼神清亮,灿若星辰。
这么久以来,他们之间真的和好了,不再有芥蒂,也不再有误会。除了暖暖的温情,便是一种天然自成的信任与友好,似乎与感情无关。
寒菱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激动,他们之间终于和好了,而且不再是王爷与奴婢的身份和好的,那是建立在一种平等的相互尊重的基础上的。
那些可恶凶残的金兵,只要银若宸胸有成竹,便一定不敢把金国怎么样。
寒菱很快便放心地睡着了。
银若宸望着怀中的小人儿,叹了口气,把她轻放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
走下床来,望着外面的黑夜出神。
床对面有一张小床,那是银若宸歇息的床。
银若宸想到寒菱只是他的妹妹,为了她的名声,他选择睡到了一边。
守着她,只为了她的安全。
夜深沉,银若宸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眼里就呈现出十年前的场景,十年前的那个下午,银若宸带着年仅七岁的香菱去郊外踏青,那天香菱兴高采烈地跟着银若宸朝郊外走去。
一路上莺歌燕舞,青风拂柳,好不惬意,香菱更是高兴得咯咯直笑。
银若宸小心地护着她,尽挑些好看的,好玩的地方走着。
不久后便来到了一座山上面,银若宸与香菱站在山上放着风筝,采摘着野果,兴趣盎然。
猛然间她吓得尖叫出声来。
银若宸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
“若宸哥哥,救救我。”香菱哭喊着朝他扑来,银若宸慌忙抱起了她。
“若宸哥哥,救我呀,我怕。”香菱双手绕着银若宸的脖子,浑身贴在他的身上,哭喊道。
“别怕,怎么啦?”银若宸吓得不轻,忙搂着她问道。
“呀,蛇。”随行的一个宫女害怕地叫出了声。
香菱一听,抱得银若宸更紧了,浑身抖动着,说道:“若宸哥哥,有蛇,救我。”说完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银若宸听到这儿才算放下了心来,原来只是有蛇。
他把香菱抱到一边,安抚了下,然后走去,提着那条大蛇的头扔下了崖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