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柳被寒菱说得越来越糊涂了,本来心中的疑惑也顾不得了,眼下被寒菱明讽暗讥这么久,心中烦闷慌乱不已,当下便狠狠甩掉了她的手,厉声说道:“践婢,我可是太妃娘娘指定过来管教你的,大白天的还赖床不起,这哪里像个奴婢了,依我看就是主子也没你这么造次的,今日第一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在罚你去杂役间把所有下人的衣服全冼了,不冼完就不准用饭,不要想着王爷来救你,就是王爷知道了,我也是按着太妃娘娘的意旨来的,他也奈何不了。”
说完冷冷地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以后好自为之吧,别再让我抓到你偷奸耍滑,败坏门风的事,我可决不会轻饶的。”
寒菱只觉得浑身发寒,曾经相依相伴的姐妹,寒家班把她救活养大的寒枊姐姐竟会变成了一个阴冷的势利女人,到底是环境改变了她,还是她的心本是冷血的。
寒柳冷漠无情地离去了,寒菱的心却痛不可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是践婢,寒柳姐姐,你不也是出身于戏班吗?同是婢女,竟如此歧视,难道你这婢女就高贵很多么?我若是践婢,你不一样也是践婢么?
寒菱心情郁闷,可又不得不去完成寒柳的惩罚。
犹记得,七岁那年,娘捡到了快要饿死的寒柳时,眼里全是怜惜同情,自己都舍不得吃,也要省下一口来,硬是养活了她,而如今她的表现实在让人心寒啊!
寒菱闷闷不乐地朝杂役间走去,心底是满满地悲伤,别人再怎么打击她,欺侮她,她都能忍,可与她形影不离,不是姐妹却胜似亲姐妹的寒柳姐姐对她的所作所为,彻底伤了她的心?
沿着长廊,穿过后罩楼,便来到了一排低矮的房屋前,这里就是王府的杂役间了,一股刺鼻难闻的霉味远远便传了出来。
杂役间里堆满了下人的衣服,王府几百号下人的衣服每日都堆放在这里,由杂役间家丁负责清冼,晒衣杆连成了几排,一件件冼好的衣服晾晒在上面。
寒菱走了进去,地面上全是水,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健壮的中年妇人在这里忙碌着,寒菱望着堆积得似小山般的衣服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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