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笔尖已经触碰到洁白的纸张，白雪每划动一下，就会听到它粗糙的表面发出“莎莎”的响声，不知不觉一滴泪落在文件上，接着就是一滴接着一滴，最后变成“噼里啪啦”落个不停。

曾几何时，离婚是那样可望不可及，可现在一句“好吧”，平淡的从厉擎天口中吐出时，她却痛彻心扉：“厉擎天，难道这几个月的甜蜜都是假的吗？假的吗……”

将笔扔到一边，她已经无法自控的痛哭起来：“你告诉我……你的决定都不是真心的，好不好！”

“铃铃铃”悦耳的门铃响了起来，她飞快的跑下楼梯，是厉擎天对不对？他回来一定是想抱住她说，宝贝儿一切都是玩笑，对不对？

门开启的瞬间，她仅存的幻想已经不见，看着门外风尘仆仆的男人，血液在一点一点凝固：“你怎么来了？”

李宇只顾着低头拖鞋，没有时间道一声少奶奶。

白雪看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声：“是来取离婚协议书的？”

李宇这才抬起头，凤眼眯得很紧：“少奶奶真的决定了吗？”

“还需要我来决定么？”白雪反问，转过身走上楼梯，一级一级，她的步子却越来越摇晃，不小心摔在地上：“嘶！”

李宇两步并到她跟前，便要扶她，白雪愤恨的甩开男人的手臂：“不要你管，不要你可怜！”她扶着扶手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拿文件。”

可身后的男人似乎听不到她的话似的，居然紧跟不舍呢！

白雪回头白了他一眼：“我要去书房，请你不要跟过来！”

再次警告之后，李宇没了动作，她牟足了劲儿冲进书房，关上房门。

白雪却没出息的抵住门板，身子沉重的一点点滑落，她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房间，她却感觉不到疼痛，此时已经没有什么比心痛更让她难受了：“白雪，你真没出息，签了字你就自由了，终于脱离厉家这趟浑水了……”

快步走到桌前，她提起笔在纸上已经写下了一个“白”字，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门口的男人同样蹙着柳眉，盯着她的笔尖：“还不签吗？”

“……”白雪的眉头更加褶皱了：“你就这么希望我和他离婚？李宇。”怒不可遏，她放下笔站起身，反正已经要离了，她也不怕撕破脸皮：“我是什么惹到你了？当初是你一百个支持我们在一起，还到处献殷勤。现在希望我们分开的也是你，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按什么心！”胡乱的从桌子上捡起一本书，冲着男人扔了过去：“滚出去等！”

“……”李宇好歹也是练过，精准无误的接下她投来的“子弹”，却绽出一丝笑容：“少奶奶，我头一次看到你也有这样一面……”

“我就这样了，我都要离婚了，我要离婚……厉擎天”她已经蹲了下来：“厉擎天都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顾忌的，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男人都是混蛋，说不要我就不要了……呜呜。”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了李宇的耳朵，像是刺耳的磁铁摩擦声，让他难受。

“少奶奶，别哭了……”他走过去，也蹲在白雪身边：“给！”递上一张面巾纸，白雪粗鲁的抢到手上，摸着眼泪鼻涕，却没看到李宇正凝视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抬起头，白雪错愕：“你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