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他身边才多了一个月白色的身影。
“君上……呼呼……”风无痕有些气喘不上来。
“风。”氏渊忽的出声。
“嗯?”风无痕疑惑的望向了他。
良久,氏渊才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风无痕说道:“你去殷奚,把宣凉带过来。”
“什么?!”风无痕怀疑自己听错了。
氏渊却没再说什么,显而易见的姿态,告诉风无痕他没有听错。
“君上,你一个人去?”风无痕见他这个模样,眼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得确认一遍问道。
“事不宜迟,你尽快把他带过来。”
“如果,他不肯来怎么办?”风无痕追问道,君上竟然会让宣凉过来,是有什么东西发生了而自己却没察觉到吗?
否则,君上怎么会让宣凉……来魅生?
“你只需告诉他,希儿的名字便是。”
他嗓音平淡,却让风无痕惊愕的睁大了双眼。
“君……”风无痕听见自己嗓音干涩,看着氏渊想要问出一个问什么。
却在触及到他冰冷而清绝的侧颜时,闭上了嘴。
“君上,保重。”风无痕最后只吐出了这一句话,便飞快的消失了。
他的速度,几乎从一开始便拼尽了全力,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身后追赶他似的。
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笼罩上了风无痕。
他只能告诉自己,再快一点!
氏渊站在原地,眸色晦涩不明,再抬起头时,眼中是一片清绝和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与淡静。
他忽的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那一道,和希泠相同的红线。
“没用了……”他竟是轻轻笑了一下。
极其浅淡的笑容,却因为一种内在的情绪,让天地都黯然失色了一般。
他手臂一动,似乎要震掉什么,而后那一道红痕便在他手腕上消失了,而随之出现的,是那逐渐灰青的淤痕。
……
雪山谷。
氏渊循着曾经的记忆,走到了颖离死亡之际,他察觉到异常的地方。
这四周空档,阒无人迹。
氏渊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的抬高手臂,无数的冰凌便从他周身开始蔓延,一种极寒之意,逐渐的冻住了他方圆百里的生物。
“住手!”
一声有些气急败坏的女子嗓音,蓦地从氏渊身后响起。
是纯然陌生的声音,却没有引起氏渊一丝一毫的主意。
那种冰冷的几乎要冻伤所有生物的寒意,逐渐的愈甚,让人愈发的忍受不住。
身为这一切风暴的中心的氏渊,却眸色坦荡,没有愧疚之心,更没有慈悲之意。
“君上……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都如此的赶尽杀绝吗……”
因为寒冷,而有些震颤的女子嗓音,又一次响起来了。
氏渊神色微动,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直到,这四周的冰冷,到了一种可怖的温度时,他才漠然的回身,淡漠的扫了一眼,在他身后,蜷缩成一团的女子。
不过一瞬,他便说出了那女子的身份:“你还活着?你父亲死了,希儿带他到这里安葬,你见过她吗?”
那女子怒视着他的眼神,忽的转为了错愕。
“你竟然还记得我?”她语调莫名的声音,响起了。
其实,正是她死死瞪大包含愤懑的眼神,让氏渊回忆起,眼前这个女子,算算年纪,大概就是颖离与阿莲的女儿了。
但是氏渊显然,没有这个耐心去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思考多久,他便转身,似乎是要离开。
这种冻结一切的方法,若是暗尊还想他的地下世界恢复正常后,其中的子民能够生存,他就一定会按捺不住的出现。
氏渊也却是这么做了,他每走一步,周身的温度便低了一分,而那冻结的面积便数倍的增加。
“我见过一个和她长得很想的女子,但她眸下没有一颗朱砂——”女子勉强的抱臂,忍着寒冷站起身来。
话说到一半,却因为氏渊倏忽的回眸,戛然而止。
一种寒意,从她与他对视的双眸中,缓缓的浸染了她的全身。
怎么会有人,有那种比冰雪还要伤人的眼神?
她儿时的熟悉的恐惧,在时隔十数年后,又一次笼罩上了她。
“你在哪里见过她?”氏渊淡静的出声问道。
但那蚀骨的寒意,却让女子清楚的意识到那种平静绝对是她的错觉。
“就在地下世界!”她仓皇的,在他的注视下堪称狼狈的吐出了答案。
一时的沉默后,氏渊又一次出声了:“你可以进出那里。”
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对。”她尽量简洁的说,生怕多说一个字,眼前比十数年前愈发可怖的男子,便会一个不耐烦对她下手。
“带我去。”
“哦……”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后,才猛地意识到这个男人,竟然有一种让人不自觉便听从他的话的力量。
走向他时,女子不禁跳了跳,在对上氏渊如同能凝结成实质冰霜的眼神时,才干笑几声道:“这个天儿……蛮冷的哈……”
她话音刚落,便觉身体四周暖和了不少。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她脚步快了不少,自然明白要不是她能派上用处,这个男子怎么会这么好心……
“就是这里。”走到一个地方,那女子跺了跺脚。
而后,搓了搓手看着氏渊:“我要拉一下君上你的袖子。”
“嗯。”氏渊漠然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