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一直忍着，见状终于惊惧的要制止：“君上，你不……”

颖离不能死，最起码现在还不能死！

“闭嘴！”

氏渊一声冷斥，看向希泠的眼神却愈发的柔和温文起来，他好看的眉眼带着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的诱-哄：“只是忘记……希儿，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只是……忘记？”她梦呓般的重复说着。

“对，不过是遗忘，就像你从未记起一样……”氏渊深邃的眸子，似是要让每一个和他对视的人，溺死在其中一样。

希泠眉眼恍惚：“我……”

“噗”，闷哼的吐血声，忽的让她惊醒一般，恍然失措的朝着悬在空中的颖离望去。

洁白的雪地上，蔓延的血迹让她的眸子似乎都染红了。

“师父！”她蓦地喊出声，撞开了氏渊，逃出了他的怀中，奔向了颖离。

“砰”的一声，氏渊一松手，神色木然，如死灰般的寂灭，他看着自己的手带着些天真茫然的疑惑。

希泠一跃扑了过去，却依旧让颖离重重的落在了雪地上。

“你没事儿吧！”她仓皇的凑上去，见鲜血从他的方才受伤的手中不断的流出，但因为积雪很重，所以身子并没有怎么受伤。

“泠儿，你……你方才喊我什么？”颖离虚弱的启唇，带着些急不可耐的语气。

希泠一愣：“我喊了你？什么？”

颖离抿唇，从毫无血色的唇间，溢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没什么。”

“你撑得住吗？”希泠也没多想，便将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间，替他把脉，黛眉没有送一下。

颖离狼狈的躺在这漫天的雪之上，神色放空似乎这冰凉的雪地是他唯一的慰藉似的。

“泠儿，君上说的没错，他说的都是对的。”他缓缓的出声，嗓音带着些麻木，却依旧不妥协的说着，“我知道我死不足惜，但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我知道。”她的嗓音在颖离听起来有些怪异。

“对不起，泠儿，对不起。”他放任着自己瘫倒在这白茫茫的大地，似乎这样，连他这个背负了无数罪孽的人，都干净了一样。

“要不然，”他像是退让一样，压低嗓音说，“你跟君上坦白吧，君上他应该有其他的解决方法，就像你说的那样，他大概宁愿毁了一切，也不愿意让你和他产生隔阂，甚至是……分开。”

希泠听了他说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又有序的给他的手上包扎，她此刻已经不敢再看氏渊一眼，连余光扫到那一抹寥落的青色，都是一种折磨：“不用了，你自己也知道吧，若真的那么简单就能有解决方法，你也不用……”

她的鼻尖有些莫名的酸涩，却又被她生生压制下了，勉强冷声说：“否则你也不用让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

说完这最后一句，她手上的包扎已经完成。‘

她直起身子，伸手将颖离扶起，一个女子手臂间的力量，却让她轻而易举的扶起了一个成年男子。

希泠一咬牙，将他搀起来：“你能走吧？”

颖离看不见了，却依旧能感受到四周凛冽的寒风，他忽的按住希泠的衣袖：“泠儿，你还是跟君上说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