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宣凉罕见的出声解释。
云烟嘴角死寂:“呵呵……王爷是否说过一句话,当了婊-子就别想立牌坊?烟儿今日就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给王爷您!”
她的眼角眉梢都是疯狂,似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说出了这样大不敬的话,她血色尽失的唇开合道:“就算你否认了这不是你做的,但我与王爷你多少个夜晚的夫妻恩情,却又多少次都白白付诸与一碗又一碗的避孕药中?!无所谓了,反正是谁做的都没差,反正……孩子没了。”
宣凉不为所动,他的眉眼间俱是冷漠:“希泠的父亲虽然百般想让你当上王妃,却不是想让你真的为本王诞下子嗣。”
况且,也没有人有资格为本王诞下子嗣。本王,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诞生与帝王家……
云烟知道他一向不愿解释,此刻听他说了这么多,心中却又动摇了,她带着不死心的语气,试探道:“王爷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烟儿是被希泠的父亲安排到王爷身边的?孩子……真的不是……王爷你下的手吗?”
“无所谓。”宣凉无情的捻熄了她最后一丝期盼,“你的顾虑,同本王,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的话,如同一把重重的锤子,狠狠的打在了云烟的背上,她纤瘦的背脊,再没有直起过,大概是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起她唯一的意思尊严了。
宣凉缓缓迈步,玄色的锦靴,踏过了融化了的雪水,带出了一些血,走向了云烟:“世人都说,本王妖邪侵袭,凡是所爱的女子都会死于本王的手中,由本王亲手杀死。”
“云烟,这是本王给你最后的慈悲。”
他的嗓音,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一语成谶般的凉薄。
宣凉淡漠的说起这些话时,凤眸中重瞳隐去,如同涅槃的凤浴火重生,眸底深不可测。
最后一滴血泪,从云烟的眼角滑下,滴在了宣凉伸出的手中。他有力的手指间,是她纤细的、轻轻一折就会断掉的脖颈。
“王爷,我真后悔……”她说出了这辈子,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后悔的话,来生为人,记得离帝王家的人越远越好。”他薄唇轻启。
宣凉手指,微微一用力,感觉手下的脖子,如同脆弱的芦苇一般折断了,才缓缓收回手,一甩手要将那一滴血泪甩走。
蓦地,一丝灼热从那一滴血泪的地方,逐渐蔓延。
宣凉怔愣的看向自己的手,那里,方才云烟的泪落下的手背皮肤上,多了一个红艳的血点。
他另一只手狠狠的擦过那个地方,只觉指尖一痛,那血点终于消失,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他跟前发出。
“云烟……”宣凉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烟脸上,弥漫的红逐渐消退,与身上鲜红的血渍蔓延不同,她的脸如同褪了一层皮似的,变得洁净如初,只是那双眼睛闭上了,成了一副安详的尸体。
宣凉俯身,伸手轻轻一碰,云烟的身体,如同烧完的纸片 一样,成了灰尘碎裂在空气中。
“啊……”一声低吼,从宣凉的喉间发出,一阵剧痛忽的出现在他的眼睛中,他左手难耐至极的遮住自己一双眼睛,只觉有什么东西,要从瞳孔深处脱离一般。
许久,疼痛像是蓦地消失,宣凉因疼痛而僵硬的身体,终于动了动,他愣愣的看着自己左手掌心,那里什么都没有。
咬牙切齿的狠厉,却从他的唇间吐出:“颖离,又是你?!”
……
风无痕看着在希泠那里吃瘪的氏渊,有些不厚道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