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大不敬!
这龙锦绣不分青红皂白,打从宴会开始就处处针对自己,分明是对温寄卿情根深种已不能自拔。可她龙锦绣真当她陶笑酌是那等被猪油蒙了心的人物,连存心找茬都看不清楚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既然你存心来找茬,她又何苦作践自己送上门让人待宰,她陶笑酌可从来做不出这等下做糟蹋自己的事情,既你故意为之,那我便衬了你心如了你的意思。你不是要找茬吗?就尽情找吧。她陶笑酌不知宫中规矩,反正作甚都是错的,又何苦为难自己,得意他人?
“公主这是妄加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龙锦绣瞪大眼睛,看似清亮动人的眸中闪过一抹淬了毒的光芒。这陶笑酌也并非是甚都不懂之人,她冷笑一声儿。她是当朝天子的女儿,举国上下,谁还有她堂堂七公主身份高贵。既然如此,自然她说甚就是甚,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这陶笑酌,此话当真反驳的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就是来找茬的,即便陶笑酌在她面前知书达理,落落大方也无用处。
“瞧夫人这话说得,本公主何时这般不讲理了?你以前是何身份无关紧要,但你如今是温伯侯府的当家夫人,就说礼仪也该是多学学才是。温伯侯为一朝权臣,又极为得父皇器重,这温伯侯府的脸面,怎的也不能让个不知礼数的夫人给毁了不是?若是以后温侯爷带着你入宫觐见,你如此举止,怕是会给温侯爷带来不少麻烦。既然夫人不懂礼数,那本公主自然会找两个宫中嬷嬷教教你不是!”
冯雅雯被陶笑酌当众打了一巴掌,恨不得冲上去杀了陶笑酌,可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若真的对陶笑酌动手,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这里毕竟是温伯侯府,而非是她自小长大的左相府,这到处都是侯爷的人,她若是真的对陶笑酌打骂那便是招了祸端。依着侯爷对陶笑酌如今的宠爱程度,她是万万得罪不起的。所以,听着龙锦绣这番话,以及看了眼龙锦绣身边另个身材壮硕,一脸肥肉的深宫嬷嬷,唇角荡漾开幸灾乐祸的弧度。这宫里边儿的嬷嬷,平时对付不听话的下贱宫女不知暗中积累了多少折磨人的手段,陶笑酌此次得罪七公主,落到这两个深宫嬷嬷的手上,怕也是找个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陶笑酌也打量着龙锦绣身边的两个深宫嬷嬷,不由冷笑。这两个嬷嬷一脸横肉,眸光狠毒,平日里就知道定然是整治了不少人的主儿。还有龙锦绣,此番前来根本是早有准备,否则,堂堂公主怎么身边突然带着两个老嬷嬷?看样子,她今日还真是踢到铁板了,不过,鹿死谁手,还是很难说得。她再转过头,看着被打红肿脸的此刻正在幸灾乐祸的冯雅雯,冯雅雯是个心机的,只可惜,她绝对不会让她们如意。
“早上我与侯爷耳病厮磨之际,侯爷说了,这若是谁在温伯侯府对本夫人不好,本夫人可是有权利随意处置的哦。公主,你确定你要跟我作对?”
哪里来的什么随意处置,都是陶笑酌胡诌用来吓吓龙锦绣的。果见,龙锦绣一听到这话,脸色当即一变。她唇角展开明艳清丽的笑容,带着三分邪气,六分妖气。恍若冰山一角的妖冶红莲独自盛开,高贵无恒,妖媚横生。
冯雅雯瞪大眼睛,想到早晨去觐见侯爷之时。亲眼看到侯爷为陶笑酌画眉,当时心里那个嫉妒啊,恨不得撕了陶笑酌,拔光了陶笑酌的眉毛。茗姬与芙姬等也是微微一愣,看样子,这位新夫人,当真是被侯爷宠的无法无天了。她此话,莫不是在警告龙锦绣即便是身为当朝公主也没资格和她作对吗?
姝姬闻言,不动声色打量着陶笑酌的神色,可是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侯爷虽然对陶笑酌呵护备注,但是也该知道分寸才是。龙锦绣身份尊贵,毕竟是当朝公主,侯爷若是真如陶笑酌说着这般宠她,那可真是太不明智了。为了个身份卑微的女子,连堂堂公主都敢得罪,这不是自找麻烦,给温伯侯府埋下祸端吗?目前龙锦绣对温寄卿的心思恐怕连宫里的皇上也是清楚的,保不准,这龙锦绣还真的能够嫁给侯爷。可皇上明明知道,却迟迟不表态,就这么耗着,却也让人捉磨不透。若是皇上同意了,如今也不会轮到陶笑酌身上,也难怪七公主对陶笑酌这般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龙锦绣听到陶笑酌如此说,开始还有些后怕,可如今却是稳定心神。又想到温寄卿竟然对她宠爱到了如此程度,心里便再也懒得顾忌。
正在此时,整个凉亭内小径清幽,有一女子突然翻墙而入,恰恰此人正是那昨日宴会上的紫竹公主。各地使臣进贡朝见之后,都被安排在了皇宫大内住下几日,她实在无聊,就想着跑出宫来解解闷。路过温伯侯府之时,想到温寄卿那张冷冷淡淡,恍如谪仙的脸,便翻墙而入。岂料,这一进来就看到如此热闹的场面。她眉眼英气逼人,唇角的笑风流雍容,随性不羁,干脆毫无形象坐在屋顶看着亭子里的好戏,暗自鄙夷龙锦绣不是个东西。可是那陶笑酌,似乎也是个不省油的。脑海浮现陶笑酌在殿上断章取义的行为,便来了兴趣。
“陶笑酌,你这是在拿温寄卿压本公主吗?”本轻灵动人的声音,此刻因着愤怒堆积尖锐异常,精心装扮的娇娇容颜,也因着这怒气平白添了几分煞气,略显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