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堆满红墙上片片青瓦,整个长安城笼罩在层层银装素裹之下。就是平日里恢宏大气的首富陶府,也不例外。
五彩锦靴沾了雪,陶婖绛红拖地海棠罗裙外披粉色素华披风,裹了个严实。富贵牡丹金步摇斜插入髻,摇摇欲坠,她眉眼含笑,与年仅十四的陶琴染举止得宜,步履雅然。
“二妹,昨日我在母亲房里用膳时,听母亲说父亲又给三妹找了位教书先生,我闻讯前来,正想瞧上一瞧。”
陶琴染莞尔,年仅十四却透着一股稳重娴静,较之陶婖的明艳动人多了几分赏心悦目。细细弯弯的柳叶眉温婉娇媚,一双清眸水雾莹莹,染三分笑意。纤手轻捏淡粉蝶戏牡丹手绢,掩去嘴角上扬。
“姐姐莫要过了,那三妹妹可不是好惹的主儿,连父亲都拿她没辙。依我说,我们还是早些离去为好,免得一会儿父亲看见少不了一通责备。”
陶婖不以为然,暗自愤愤。她虽是陶府大小姐,可平日里也没少受对面屋里那主儿的气,明明她为长女,可父亲着实偏心。
“就知你怕事!”
陶琴染脸色有些僵,可随即便掩饰。她的确怕事,母亲虽主事,但也不敢得罪三妹妹。拉了拉陶婖,到底是一母同胞,陶婖若受责备她也会被牵连。
“姐姐怎的忘了,过会儿子绣娘就要来为你量尺寸做嫁衣了,要是绣娘见不到人岂不着急?”
见她不动,她又说道:“姐姐与其在这儿生闷气,倒不如回屋待着安安心心做个新娘子,我可听母亲说了,那尚书府二公子是个怜香惜玉的。以姐姐这般姿色嫁过去,定是对你千般好,万般疼!”
到底是女儿家,一说到终身大事即便正在气头上的陶婖也难免娇羞。她曾看过尚书府二公子林锦冉的画像,确是翩翩公子。嗔了眼陶琴染,目光从对面屋里收回,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