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七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身处于一片美景如画的风景之中,身着一袭洁白的婚纱,手捧着鲜,挽着哥哥唐牧川的手,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前方不远处正含笑等待自己的顾琛。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子。
她终于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子,由在这个世界上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人将她的手交付到另一个人的手上。
顾琛与自己深情相望,宛若眼中只剩下彼此。
神父微笑祝福着他们,她听到顾琛的那句‘我愿意’喜极而泣,顾琛温柔的为她拭去眼泪,笑骂她傻气,她笑了,笑的那么美丽与幸福,当神父询问她的时候,那句‘我愿意’她说的尤其郑重。
她听到神父说:“新郎现在可以亲吻你美丽的新娘了。”
她与顾琛面对面站着,因为害羞而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头纱被人缓缓掀开,有呼吸在朝自己缓缓靠近……快了,马上了,她就要和自己最爱的顾琛接吻了,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她幻想着,期翼着,但那吻却迟迟未曾落下……
‘当’的一声,是房间门被大力踹开的声音,唐七七因为之前美好的梦境而并未注意到来人盛大的火气,懊恼的从床上坐起来:
“谁啊,这么没眼力见,想死……”
唐七七的话还未说完,脸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梦醒了,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清醒了。
因为被人从梦中惊醒,又在措手不及之时莫名其妙的挨了这么一巴掌,唐七七一时并未反应过来,等她捂着疼痛不堪的脸转头看到唐牧川盛怒的脸,她竟笑了出来,原来梦境与现实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唐七七下了床,赤脚站在地上愤恨的瞪着眼前这个此时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男人:
“你打我?唐牧川你竟然打我!”
唐七七尖锐的声音让唐牧川蹙了眉心,但却并没有丝毫的动容,声音依然冰冻千里之外:
“唐七七,我对你的纵容是有底线的,别以为你是我唐牧川的妹妹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居然都敢算计到我身上来了?你好大的胆子!”
唐七七眼眸闪烁,气势也降了一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唐牧川冷笑:“我看你是清楚的很,秦瑟向来不会留在我书房看书,又怎么会那么不设防的在书房睡觉?还有展颜的那个镯子,除了我,也只有你知道它放在哪里。”
唐七七气急败坏的推开他,向落地窗走去,倒也承认的坦荡: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不过是想看看秦瑟在你心里到底占有一个什么样的地位,这么一试,也不过如此。”
唐牧川冷冷的看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完,唐七七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海平面轻笑出声:
“一个镯子就让你失去了理智,大发雷霆,甚至对一个女人大打出手,你可真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你果然没有将秦瑟当成替身,否则你也不会容不得她碰展颜的东西,只是我最好奇的是,你怎么会对那张脸下得了手,你难道就没有一种是在折磨展颜的感觉吗?”
身体被猛然扳了过来,耳光再一次落下,整个脸颊已经痛到让她麻木,身体如秋天的落叶跌倒在地,唐七七竟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她只是绝望,全身心的绝望。她开始大笑,那笑声在这个深夜听起来有些恐怖:
“唐牧川,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你妹妹都不要了,你混蛋!”
唐牧川在她撕心裂肺的质问声中蹲下身来,看着她,声线已经恢复了平和,却依然冰冷无比:
“唐七七,你若不是身上和我流着相同的血,你觉得自己现在会是在哪里?我已经因为你失去了一个女人,你识趣的话就收起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下次再让我逮到,我不会再顾忌你是不是姓唐。”
唐七七的愤怒突然没有了宣泄的出口,蓦然愣住,缓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牧川冷笑着站起来: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我没有!”唐七七慌了,爬了两步抓住唐牧川欲走的左脚,拼命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那么做,我怎么可能……”
唐牧川不耐的挣开她:
“唐七七,不要总把自己当成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也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这是我最后一次饶你,你好自为之。”
唐七七还想说什么,可唐牧川已经大步走向了门口,那样决绝的背影宛若他们根本就不是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两个人,唐七七哭着,喊着……可依然没有挽留住唐牧川的脚步,他离开了,只有唐七七悲戚的哭声在这个夜里久久飘荡……
唐七七的房间门口,唐牧川迎面撞上了薛姨,她似乎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
唐牧川停了脚步,唐七七的动静这般大,同在一个楼层,怕是惊醒了她。也好,省的明天再特地去吩咐:
“联系驾驶员,明天一早将小姐送回美国。”
大概是听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所以薛姨对于唐牧川的这个决定并不感到意外,微微颔首:
“是,唐先生。”
——
五一假期结束,南笙并未因为父亲的事情而不去学校,甚至她醒来的时间比平时还要早一些,看着旁边呼吸均匀的顾琛,南笙意外自己竟没有丝毫的睡意,小心翼翼的移开腰间的手臂,捞起床尾的睡袍下了床,赤脚走到落地窗前。
昨晚来到静园,不曾看到它完整的美丽,此时天色不过刚刚泛白,整个静园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她站在二楼,看着院内成片成片的枫树和冷杉,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腰间突然被人环抱住,脖颈处也有温热的呼吸轻轻拂着,引出她微微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