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上方轰隆作响的闷雷不停地怒吼着，提示着他们两个，大雨快要坚持不住，随时准备冲破云层，从头顶浇灌而下。

云层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天色由灰黄色已经渐变成了黑绿色。

十四阿哥一把抓住芳芳的手臂，瞪视着她，心情复杂的他无暇顾忌那些有的没的破规矩，他只知道，通过一直以来的观察和他脑海里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以及刚刚的谈话，他坚信他和她之间绝对不可能单纯的。

“然后呢?我把你带到了永和宫之后……然后呢?”十四阿哥尽量温柔地问道。

他不得不强压心头的怒意，虽然她这么说是有大不敬的意味，但是万一她说的是真的，自己的确也脱不了关系，还不如继续听她说完。

“你确定你要继续听下去吗?”芳芳含着眼泪的双眼，大概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只怕后面的话还不等说出口，眼泪就会奔涌而出，她现在几乎是连眼睛都不敢眨。

十四阿哥瞪着眼睛凝视着芳芳含满热泪的双眼，他不懂了……他没办法理解这样的事，如果她和自己是单纯的主仆关系，又为何要露出这样的神情?明明眼泪就要掉落了，却还在拼命的忍耐着，她为什么?

“你……到底……是谁?”十四阿哥心头不断划过热浪，其实他在今天一大早就想明白了一件事，不管他和她过去是什么关系!他唯一确定的是，如今，他的脑海里全是这个女人的影子，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

这个女人不必说话，她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就足够折磨他了!

“你是主子，我是奴婢!就这么简单!”芳芳面无表情地说，眼泪顺着眼角划落……

“你说谎!”十四阿哥低声说道。

看着芳芳的眼泪划过脸颊，他显然是无法淡定，这个画面好美，好动人。

这一瞬间，他的胸腔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住，好痛!

看着她的眼神，已经没办法再那么犀利，不知不觉，本能的柔和下来，她在忍耐，她明明很难过，就是不表现出来，就是不让自己感受到，是什么让她的心如此封闭?

“我是说了慌!我喜欢你，你以前大概也喜欢我，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你是尊贵的阿哥，而我呢?所以，请你放过我吧，我只想活着离开这里，绝对没有要高攀的意思!”芳芳突然歇斯底里地说道，嘴角自嘲地上扬，她没想到，又是自己先说出口。

十四阿哥听到这句话，顿时呆住了，他估计的没错，可是，尽管心里猜到八九分，可真的从她的嘴里获得证实，还是不敢相信。

闷雷在大气层周围轰隆作响，电荷摩擦地越来越激烈，厚重的黑云压顶而来，随着雷电“噼啪”一声爆裂开来，豆大的雨点急速冲破云层，洒在这片湿地上，河里的涟漪越来越频密，分分钟洒下了一大片水泡，就好像河里的水煮开了一般沸腾。

十四阿哥和芳芳神情复杂地望着对方，完全无视雨水无情地拍打着头发，脸颊，衣服……继续站在河滩上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