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张氏身边的婢女吧。”冷溶月微微勾唇,看着青衣小婢渐变的脸,轻言浅笑道:“我的确是要问一问的,我身为尚书府的嫡女,虽有八年未曾回府,如今回来,竟然沦落到要看一个下人的脸色,这是何道理?”
一边说着,冷溶月当真转身,按照原路折返回去。
“站住!”青衣小婢一身厉喝,快步拦到冷溶月前面,倒眉紧目的瞪着她:“奴婢劝四小姐还是莫要再闹的好,且不说你才刚刚被安王爷退了婚,就说你没在的八年,尚书府也不再是以前的尚书府。你是嫡女又怎样?如今尚书府里当家作主的是张夫人,而不是你娘灵夫人。当年四小姐就是认不清形势才被老爷给送出了府,八年过去,四小姐也不愿意当年的事情重演吧?”
“明月,她说的话可记下来了?”冷溶月清眸清冷如冷,嘴角却带笑。
明月福身,垂眼遮掩住眸底的冰寒,脆声道:“小姐放心,奴婢保管到了老爷面前能一字不漏的重复出来。”
“极好。”冷溶月看着青衣小婢,“将她给本小姐拉到福荣堂去。本小姐今日便要看看,这府中到底是谁在当家作主!”
青衣小婢冷笑,任由明心拉了她往福荣堂走去。
到了福荣堂外的院子,先前引路的青衣仆妇见到折返的冷溶月,及明心手中拉着的青衣小婢,眼中闪过明了之色。“四小姐可是有什么急事?老夫人刚刚歇下,四小姐若是不急,不妨稍后再过来。”
“不。我要马上见祖母,对了,麻烦你再使人去请爹爹与张氏过来一趟。便说我有事想要请教他们,若是他们有事来不了,我只好亲自走一趟京都府衙了。”
冷溶月话说得绝决,也不管青衣仆妇如何想,转身就进了福荣堂。刚刚走进院子,便听见福荣堂里冷老夫人与冷江沅说笑的声音传来。回头去看一眼青衣仆妇,冷溶月眸中一冷,也不容她通报,一步就踏进了屋。
“放肆!”冷江沅见到冷溶月,脸色一沉,“你在江州八年,难道连规矩也忘了吗?”
冷溶月挺直脊梁,直视着冷江沅,“原来爹爹也记得我在江州宜养了八年,我一直以为爹爹将我这个女儿给忘记了呢。”
冷江沅心中一窒,望着与灵姬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终究说不出话来。冷老夫人扫一眼冷江沅黯然的神色,转头看向冷溶月,“你才回来就闹出这么多事,让人片刻也不得安宁。说吧,又是什么事。”
“祖母教训得是,是孙女的不是。”冷溶月敛了眸,安安静静的站在福荣堂中央。什么都不问,就说她在生事,这样的亲情……若是原来的冷溶月,只怕又要承受不住了吧。冷溶月心底暗自冷笑,“什么事,还是等张氏来了再一起说吧。”
“放肆,月婵是你的母亲,岂容你张氏张氏的叫唤!”
冷溶月抬起头来看着冷江沅,唇畔勾起一抹讽笑,“爹爹也糊涂了吗?溶月只有一个母亲,她姓灵。”
顿了一下,又道:“溶月是尚书府的嫡女,爹爹若是再抬一房夫人,溶月唤一声母亲也未偿不可。可张氏只是爹爹的一个妾室,不管爹爹如何看重她,她也只是一个妾,哪有一个妾却让嫡女唤母亲的道理?这若是传了出去,还指不定外人怎么说我们尚书府不懂廉仪礼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