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兴高采烈的端着几个水果走了,冷愧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手中动作不停,扇子十分规律的扇着火。
不过多久时间,便有浓郁的药味飘出来,药罐里药汤也咕噜咕噜的冒着水。冷愧站起来,浑浊昏黄的老眼一瞬间光芒大亮,朝四周各扫了一圈,从袖中掏出大拇指粗一个白瓷瓶,打开瓶塞对着药罐抖了抖,有细白的粉未倒进药汤中,迅速与药汤溶化在一起。
轻哼两声,冷愧收起脸上的笑容,老眼中暴射出两分阴毒,“四小姐,你也别怨老奴,谁叫你好好的路不走,偏要惹上月婵呢。”
月婵,正是张氏的闺名。
想起张云婵柔软如蛇搬滑腻的身段,冷愧嘿嘿阴笑了两声,望一眼药罐,下手又多抖了几丝粉末溶到药汤中。
收起瓷瓶,冷愧又想起刚才明月的天真来,冷嗤一声,“有个愚笨的主子也就罢了,连近身伺候的两个丫头也是笨如狗-屎。这样的人,真不知晓月婵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冷溶月这贱丫头嫁进了安王府,凭她那风一吹就倒的身板,又能活多久?还有冷家那些窝囊废,连个贱丫头都搞不定!”
借机给冷溶月端水果而躲在暗处的明月抿了抿嘴,看着冷愧的目光中闪过浓烈的杀意,在冷愧意有所感回过头来前迅速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谁、谁在哪里!”冷愧神色一肃,几个纵身快如闪电般落到先前明月躲着的位置。看着地上的一摊水质,再看看空荡荡的周围,冷愧若有所思,回头看一眼院中的药罐,又扫了圈周围能躲人的暗角,半晌折转过身来,倒好一碗药,步伐老迈的往冷溶月的院子走去。
“冷叔,药熬好了?”明月轻脚轻手的迎上来,接过冷愧手中的药,“小姐刚刚睡过去了。”
冷愧目光暗带几分凌利的看向明月,明月不明所以的眨着一双清水般的眸子回看着冷愧,“冷叔,怎么啦?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冷愧收回目光,借着从明月手中夺回药碗的功夫,手指不经意的擦过她的手脉,“还是我来吧,你去将四小姐扶起来。大夫说这药要趁热喝,若是凉了,药效可就要折半了。”
“哦。”明月愣愣的,当真往里屋走去。
明心拦住明月,“冷叔不可。小姐好不容易睡着,若是这个时候将她叫醒,只怕这药又白熬了。冷叔,将药给我吧,等小姐醒来,我再去将药热热给小姐喝。”
冷愧看一眼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冷溶月,再想起刚刚躲在暗处的人,便点点头,“如此也好,可记得药一定要热了给四小姐喝。”
“知道了,冷叔你有事便先去忙吧,这里有我与明月便好。”
明心将冷愧送出门后,折回来,给明月使了个眼色。明月迅速走到冷溶月的床前,而明心则端了药去了一边,仔细研究起药里的成分来。
“小姐果然猜得不错,这老东西就是与张氏一伙的,而且……”明月将她跟着冷愧熬药时的对话和暗中看到的一字不漏都说了一遍,说完,又垂眸看了眼刚刚被冷愧触碰过的手碗,嘴角微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床上躺着的冷溶月并未睁眼,只是脸上神色又清冷了两分。
“小姐。”明月眸中神色幽冷,如果不是豫王殿下,大概小姐从来没有想过还要回京城去吧?再想想豫王殿下与小姐在一起时的情形,明月心底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