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与他想象中又有些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冷长青想了想,却又说不出来。干脆便抛到一边,继续说道:“尚书府的管家确实是来接你回京不错,以这位的手段,你觉得她会让你安顺的嫁入安王府吗?”
她本就没有打算嫁入安王府,张氏不管使什么手段,都只会是帮她一个大忙,冷溶月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想了想,有些嘲弄道:“仅凭一个深宅妾室的手书,你们冷家便信了我爹爹不会接我回京的话,且还依言将我给撵了出来。别告诉我你们只是以防万一,如你所说,无论我得不得我爹爹的宠爱,永远都是尚书府的嫡女,只要尚书府稍有偏池,我这个嫡女便会派上用场。所以,接不接我回京的话都只是她想要除我的一个手段。我很好奇,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样帮着她来对付我?”
冷长青脸色真正的变了,仔细看着冷溶月,“你果真与八年前不同了。”
冷溶月闻言抿嘴轻笑,水般清澈明亮的眸子中盈上波光点点,如一圈一圈的涟漪般,纵然冷长青是她的长辈,在这样笑容中也不禁失了神。“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何况八年。八年前我还都还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经历过这许多的冷漠,就算再软弱的性子也该被磨的冷了,又何来同与不同?”
冷长青回神,微微瞥开目光不再去看冷溶月那张勾魂的脸,“她并未承诺我冷家什么好处,你娘亲去世,尚书府由她当家,我们冷家在江州看似风光,也不过是仰仗了你爹爹的鼻息,你爹爹宠爱着她,冷家想要继续风光,自然是不能违逆她的意思。”
好处自然是有的,这八年来,在张氏的周旋下,冷家比起她娘亲在世时过得潇洒了许多。至少在江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冷家的人说二,绝不会有人站出来说一。人生在世,本就是谁给的利益多,便靠着谁。这并不能怨冷家势力。
且张氏还答应过,事成之后,她会助冷家与冷溶月同辈的嫡系子孙入京谋职。这份诱惑实在太大,冷家找不到理由来拒绝。
冷溶月仔细思索了片刻,便明白过来。冷家现在看似嚣张,可这份嚣张太过不踏实。张氏能为冷家谋求什么?最多不过在冷无双嫁入安王府后,求安王给冷家几个同辈的谋一份职务。
张氏确实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为冷江沅生有三女一子,大女儿冷清秋是当今圣上亲册的清妃,二女儿冷清婉也嫁了长兴侯府的庶长子为正室,三女儿冷无双比冷溶月将将大上一岁,若不是君无忌的莫名失踪,只怕此刻也已经是安王府的王妃了。唯一的儿子冷清锋比冷溶月要小上一岁,虽是庶子,却是尚书府的庶长子。在尚书府未有嫡子的情况下,冷清锋便是尚书府唯一的继承人。
若是她冷溶月真如张氏所愿出了意外,有三个女儿和儿子傍身的她,尚书府确实就是她的囊中物了。
而冷长青今日过来,也确实是来接她回冷家,可他也做了两手的打算。能将她接回去固然是好,若是接不回去,他们也是做了第二手准备的。或者,在接到张氏的信时,他们便已经做好了两套准备。
张氏千方百计想要取她性命,冷家必然会将她的这一把柄牢牢抓在手中。她若是想要发作冷家,冷家必定会拉上张氏。张氏好不容易走到如今,又岂会甘心,自然会想方设法的保住冷家。说得简单一些,现在的张氏与冷家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落了难,另一方都不会好过。
她冷溶月纵然有利用价值,但在冷江沅的眼里,也不过是一颗棋子,比起卧榻之侧的张氏,谁轻谁重一目了然。
冷长青话里的意思也说得极明白,冷家虽然害怕她的记恨,但也不是任她拿捏的。她人现在还在江州,在没有回到京城前,她也只是尚书府的一个嫡女。
张氏会允许她完稳的回到京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