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距离江州二十里不到,秦岭山下,通往江州的官道旁,有一处茶铺。茶铺老板是一对年迈的夫妻。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人影拉得老长老长,清风徐徐,官道上行人脚步匆匆,都趁着最后一丝光亮往江州城赶去。
茶铺的生意,慢慢的清淡下来。
忙了一天的两老夫妻站在茶铺前,看着过往行人,脸上带着怡然的微笑,茶铺收入低微,却也架不住人多,显然,今日的收成让两老夫妻很满足。突然,一片阴影将两人笼罩。两老夫妻脸上的笑容更深刻了些,立刻擦着手迎上来,“客倌,里面请。”
冷溶月翻身下马,将马交给明月后漫步走进茶铺,寻了靠里的位置坐下。须臾,老妇便端了大碗的茶过来,“看你们的模样是赶了不短的路吧,这茶是新近从秦岭采摘,喝完这碗茶,保管你们身上的疲劳一扫而尽。”
冷溶月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老妇的话。端了清茶喝上一口,眉宇果然一亮,朝还站着没有离开的老妇赞道:“果然是好茶。”
得了称赞,老妇十分高兴。茶铺空闲,老妇难得清闲着,又见冷溶月模样清俊,便多了两分的谈兴。笑着在一边的空桌旁坐下,“看公子生的这般好模样,怎的出门却只带了两个跟随?”
冷溶月喝着茶,随意答道:“人多了麻烦,两个刚好,自由自在,又不缺少人伺候。”
老妇清苦一辈子,显然想象不出奴仆成群,事事不用亲力亲为有什么麻烦的,便不接冷溶月这茬话,转移话题道:“幸得你们来得晚,若是稍早些,我这茶铺可是客人盈满,腾不出位置来了。这两日呀,江州城出了件大事,来往的商客似乎比以往更多了些。”
冷溶月看向老妇,明月适时的问道:“大事?什么大事?”
“京城里的冷尚书你们知道吧?他的祖家便在江州。”老妇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骄傲。
冷溶月扫了她一眼,点头。
“听闻尚书府的嫡四小姐自小身体娇弱,尚书大人念着江州气候宜人,适合嫡四小姐养病,八年前便将四小姐给送回了江州宜养。当年四小姐被送到江州的时候,也是路经的这条官道,尚书府护送四小姐的仪仗当真气派,老妇还幸见过一眼那四小姐,当真是国色天香般的美人……以前只觉这四小姐身体真真是娇弱,到了江州后,从未出现在人前过。谁知道,哎……如今那四小姐若是还在,也该十六了。”
老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那四小姐怎么了?”冷溶月垂眸抿了口茶,含笑问道。
老妇叹息道:“前两日,尚书大人派人来接四小姐回京,一进本家才得知,四小姐失踪了。听闻四小姐所住院落里的杂草长得都比人还要高了,可见,是失踪好些年头了。”
老妇左右看了眼,凑近一些,小声道:“如今大街小巷都在传,四小姐是被本家的人给偷偷谋害了呢?”
“这是为何?”冷溶月问。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那四小姐被送到江州都快八年了,本家的人大约以为尚书大人将她给遗弃了呗,没了好处,自然是不会用心照顾。”老妇说的头头是道。“只可怜了那四小姐,听说这次将她接回京去呀,就是准备与安王殿下完婚的,如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