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你的这种做法,太让老夫人和母亲寒心了!”大夫人捂着胸口,温婉面容上写满了惋惜二字:“不过是一个小小赌约,输赢本不必挂在心上,你却做假账。这……这要是传出去了,会让人家怎么传我们相府的家教!”
“母亲,你别急,大姐想必现在已经知错了,否则不会跪下来回父亲的话的”柳涟雪心里明明得意的很,面上却偏偏还要装作替柳若汐担忧的模样,替她向柳致远求情:“还望父亲看在大姐知错就改的份上,不要过分责罚,这赌约是我提出来的,若我没有提出来,大姐也不必为了赢而做假账了……”
“二妹,母亲!”柳若汐不卑不亢,神色无澜的道:“若汐没有做过让老夫人和母亲寒心的事情,何谈认罪和责罚!”,抬头,柳若汐与老夫人复杂的眼神对望:“老夫人,你是相信若汐的,对吗?”
老夫人眼里的复杂忽明忽暗的闪了一会儿,开口道:“若汐,祖母自是信你的,可你的账本上做的确实是假账,你能把这件事跟你父亲解释清楚么?”
柳若汐重新把头低了下去,沉默了会儿,回道:“假账若汐没有做过,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白纸黑字就摆在那里,你却还不认错,我相府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大小姐!”柳致远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指着柳若汐怒喝道:“来人,把大小姐带回若心苑,没我的吩咐,不许她再踏出若心苑半步!”
俩个平日里就看柳若汐不顺眼的妈妈见状,忙一左一右的走向柳若汐,却在走近柳若汐的瞬间,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意,就像她们走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冰一样。
一时间,俩个妈妈被这股奇特的感觉吓到,竟不约而同的呆愣在原地,滞步不前。
柳涟雪没注意到这俩个妈妈的异常,而是赶快趁柳若汐还没被下若拖下去之前,急忙跪下来,听似是为柳若汐求情,实则是雪上加霜的道:“父亲,不可禁足大姐啊,今日过后,涟雪手下的商铺也要交给大姐掌管了,若是大姐出不了府,那这商铺不是就没人管了么,母亲身体也不好,管理这么多商铺实在是力不从心啊!还请父亲从轻发落!”
“哼,管理几家商铺就开始做假账漏官税了,若是管理的多了,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那些商铺就交由你打理吧,她实在是没那个能力!”柳致远其实何尝看不出今日这事里面的门道,但是说白了,他跟柳若汐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对柳涟雪却是实实在在的疼爱,如今跟大夫人母家又没有了隔阂,强强联手,他自然是会向着柳涟雪多一些。所以对于今日的事,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水推舟。
柳致远这边的责罚又加了力度,俩个愣在原地的妈妈也回了神,一左一右的去抓柳若汐的胳膊,却被恋儿三俩下的就用力推开:“走开,你们不配碰大小姐!”
俩个妈妈何时受过丫鬟的气,当下就想合力把恋儿擒住,但是,先前感觉到的那股森冷气息,却在瞬间再次将二人包围。
而这一次,二人可以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股森冷的气息,是从大小姐的身上传出来的。一时间,二人的动作又停滞在了原位,甚至脚步都还不自觉的在后退。
柳涟雪见状,暗暗在心中骂一声全是废物!然后冲跟着她来的俩个妈妈使个眼色,示意她们去帮那二人。
“老夫人,梳云觉得,要么再让执事重看一遍账本吧”柳梳云一向冷冰冰的语气,却在替柳若汐求情的这刻,变的柔和了起来:“这三个月跟大姐相处下来,梳云只觉得大姐温婉谦卑,实在觉不出她跟投机取巧这四字有任何的关联”
老夫人也正愁没个人提起这茬,好让执事再看一遍账本,柳梳云一提,她立马应了下来,转头对执事道:“你再重看一遍吧,人上了年纪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说不定是你哪里看错了”
执事心里很肯定他并没有看错账本,但是既然老夫人都这么说了,他也就只好又重看了一次,但得出的结论,却还是不变的:“回老夫人,重看的结果,与方才的是一样的”
执事的话音一落,柳涟雪立马恨恨的瞪一眼柳梳云,那样子仿佛是在说:你帮也没用,结果还是不会变的!
柳梳云冷着一张脸,根本不理会柳涟雪投来的目光。但她在心中,却暗自为柳若汐捏了一把汗……才刚刚找到一个可以联手对付大夫人母女的盟友,可别这么快就陨落啊!柳若汐,可别让我小看了你!
“再看一遍也还是假账,真是让人失望!”柳致远深叹一口气,有气无力的挥挥衣袖:“带她下去!”
四五个妈妈走向柳若汐,但柳若汐精美的面容上,却还是淡然一片,清眸淡淡一转,将屋内所有人的表情,看了个遍。
有人在实实在在的幸灾乐祸,比如一直沉默着看戏的刘氏母女,也有人觉得胜券在握,比如神色得意的大夫人母女;但却也有人在实实在在的担忧她,比如老夫人,还有二夫人母女,最后,是保持中立的柳春阳和执事……至于那个顺水推舟的父亲么,呵,不提也罢!
“父亲!”柳若汐突然提高了音量,高声道:“纵使事情已成定局。若汐还是要再说一次,假账我从未做过,手下盈利的也只粮店一家,这件事府中人尽皆知,何需掩耳盗铃的来做假账,女儿实在没那么蠢!”,说粮店二字的时候,柳若汐的字音咬的特别重。
果然,执事在听到“粮店”二字的时候,神色微变了变,忙从来收账本的丫鬟手中,又把俩本账本拿了回来,快速的翻看首页和末页一眼,看真切首末页用红墨水写的十分明显的落款后,执事的脸彻底变了色。
“丞相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