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涟雪的胸腔里充斥着怒火,但面上,却还得维持着她大家闺秀的风范:“大姐,这种小事就不必回禀母亲了,吴仁受罚是他咎由自取,就算回禀了母亲,母亲也会依理办事的”
“二姐还真是帮理不帮亲啊!”一旁的柳梳云看似夸赞,实则嘲讽的笑道。说完,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又道:“既然是远方亲戚,那二姐应该之前就是认识吴仁的吧。从一开始的时候不就知道,吴仁的祖上到底有没有这块不凡之玉么。还是二姐从一开始,就打算……”
说到这里,柳梳云适时的闭了嘴,将接下来的话,交给了围观的伙计们去各说各话。话不说绝,日后捕风捉影的流言才会越来越精彩!
柳涟雪衣袖下的五指几乎要掐进肉里:“五妹,你这话说的就是误会我了,吴仁是外公家远方亲戚的这件事,他刚才若不说我也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在一开始的时候袒护他呢!”
“袒护?”柳梳云失笑:“妹妹可从来没说过袒护二字,二姐这话,岂不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么?”
被柳梳云的话噎了个结结实实的柳涟雪很是羞恼,但碍着三位皇子都在,她也只能按捺下心头翻涌的怒意,看向一旁的柳若汐,勉强笑道:“大姐,这吴仁就由你处置吧”
“好”柳若汐毫不客气的应道,转而吩咐擒着吴仁的俩个伙计道:“不仅知错犯错,还拿母亲的名头出来晃!打断一只手,敲断他的俩颗门牙,再逐出粮店!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字字句句,不卑不亢,却透着一股铿锵而肃穆的意味,容不得任何人反驳。处罚吴仁的同时,也用无形的巴掌狠狠的扇了柳涟雪的脸!
柳涟雪的一张小脸在红白之间不断交换,她一直在盯着吴仁看,生怕他气急无脑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所以柳若汐的话音刚刚落下,她就接着又道:“拿东西塞住他的嘴,拖下去行刑,污言秽语的恐污了公子们的耳朵!”
“二小姐,你……”见柳涟雪是铁了心要牺牲自己,保全她的颜面和名声,吴仁急了,他也不是什么善茬,正想开口把柳涟雪也拖下水的时候。身胖体壮的裘妈妈上来就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然后忙用手绢塞住他的嘴,同那俩个下人一起把吴仁拖了下去。
眼看着吴仁呜咽着被拖离了后院,柳涟雪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可是当她再次抬头看向太子的时候,她却发现,太子与她对望的眼里,已经没了初时的怜惜与友好。反倒是多了几分失望和淡漠,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而看着柳若汐的眼里,却是又多了几分赞赏!
“刚才吴仁好像是有什么话没说完呢!”看着柳涟雪一脸不爽的样子,柳梳云可谓是身心舒畅,继续不依不饶的又道。
“五小姐”齐子然轻唤柳梳云一声,紧接着,温润如玉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过是一个泼皮无赖,想来也不说出什么好听的话,五小姐又何必这么在意他的话有没有说完呢?”
没想到齐子然会为柳涟雪开口相助,面对他的提问,柳梳云竟无言以对。
“公子说的是,一个泼皮无赖而已,不值得在他身上太多的精力”柳若汐走到柳梳云身边,抬起幽黑明亮的双瞳,不恼不惧的与齐子然对视:“三位公子想必还有要事要办,我们姐妹们也该去下一个商铺看看了,先失陪了,见谅”
既然齐子然想当这个护使者,那柳若汐为何不成全他呢?柳涟雪虽然头脑不足,但美貌和身后的权势不容小觑。太子坐拥权势,自然不在意这些旁的,只看外在合不合心意,但他齐子然却很是在意这些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内在,所以出言帮柳涟雪一句也没什么稀奇的。
临走时,柳涟雪十分感激的看了齐子然一眼,齐子然对她报以微笑的同时,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张清冷淡漠的面孔,刚才从柳若汐的眼里,他好像看到了一抹厌恶,尽管柳若汐没有很明显的表达出来,但他还是感觉到了。
这让他很是疑惑,明明跟柳若汐根本没有见过几面,话也没怎么说过,怎么她会厌恶自己?难道单单只是因为他刚才开口帮柳涟雪解了围,所以就惹的她厌恶至此么……。
“这个相府大小姐,还真是有点意思”看着柳若汐离去的背影,太子忍不住开口感叹道。又想到方才柳涟雪前后不一的表现,不禁摇了摇头:“反倒是这个二小姐,竟然为了护个微不足道的远方亲戚而冤枉他人,实在是跟想象中的温婉大体,大相庭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