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荣商行里,三元正帮少爷的手换药,再仔细的缠上纱布。元殷书看了看纱布,又看了看三元苦哈哈的脸,轻笑道:“你叹个什么气,留疤而已,算不了什么。”
自己亲手照顾的少爷,手腕上留下这样的疤,他看着怎么会不难过呢。只是知道少爷不喜欢听这种话,他才不说而已,却难免在脸上流露出来。
“听说叶家的铁匠铺子出了问题,少爷要不要……”
“不用。”
三元“哦”了一声,收拾桌上的药瓶离开,心想少爷就是嘴硬。一边说不管不管,一边还不是跑去救了人。没见过这样的,救了人还要当无名英雄,到底图个什么啊。
叶青蕊拿着毛笔,试着画了几次图,却发现看不清真的是个大问题,线条全部纠缠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只好等叶明有空的时候喊他回来了一趟,他搬到了铺子里住,只在月末报帐的时候才会来叶家。
“这种形状,倒不是打不出来,镰刀不也是弯的吗?就是这个长度,不太好控制。”
叶明听堂妹仔细给他比划一种刀具,虽然不懂为什么要造一把弯的长刀,但他从来不去细问叶青蕊的事,让他做他便只想怎么把这件事做好。
“加入的矿石一定要按比例,不能多也不能少,还冷淬的时候一定要按我说的步骤来。”
叶青蕊把自己脑子里记得的东西逐一复述给他听,好在叶明记性很好,加上说的就是他赖以为生的手艺,很快就弄明白了该怎么做。
“你实验一下,最好不要让别人参与,你自己掌握就好。如果成功了,就拿来给我看,注意不要让人知道。”
叶青蕊送走叶明,即希望他能成功,这样就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却又害怕真的成功了,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一定会造成更多的伤害和杀戮。在矛盾的心情交织下,她真的病了。
病来如山倒说的一点也不假,仅仅一个晚上,她的身体和意志都陷入到了不受自己控制的地步。她隐隐感觉到有郎中过来给她号脉,又苦又涩的药汁子往她嘴里灌,身边有好多的人,可她一个也看不清。
甚至声音都是模糊的,就象自己被包裹在一团雾里,和现实的世界就隔着一层薄纱,但却怎么也挣扎不了,出不去这个混沌的世界。
“这可怎么是好,怎么会忽然一下病成这样。”
楼氏焦虑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喝了药也没见人清醒后,她当即搬进了女儿的屋子里守着她。
青哥也回了,叶青婉也日日过来报道,可这么多人守着,谁也不能替她病。也才仅仅两天而已,叶青蕊已经瘦的脱了形,下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尖下去。郎中换了好几个,都是樊城最好的。
可结果都是,看脉相并不严重,按理早该清醒才是,有可能是忧思过度伤了心神,这才一病不起。
小小年纪能忧思什么,还不是生意,为了让全家人过上现在的生活,这孩子是吃了多少苦啊。可她什么都不说,只闷在心里,现在爆发出来,可不就是大病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