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打听叶青蕊也能猜出这件事幕后的主使是张家,现在元凶浮出水面,她该怎么做却犯了难。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农民分而化之,让他们相信种植是有利可图也能拿到银子的,他们不毁约了,张家也无计可施。
但面对这些农民,他们不是一个人,甚至不是十个人,而是几十户,每一户的意见甚至都不统一。一家家去做思想工作?叶青蕊一个女子的身份显然不方便,而且也没有这个时间。她前头说通了,后头张家人再去一次,也许又让他们改变了主意,变数太大。
对付张家人,她又没这个实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论那一方面她都没有跟张家单挑的胜算。
事情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如果元殷书在,他会怎么做呢?叶青蕊开始不自觉的去分析和揣摩他的心思。
拿着文书直接让管事上门,告诉他们不种可以,赔银子。如果不赔就告官,就算告到天子脚下,他也是赢的那个。
然后呢,农民是会服软还是会干脆和他拼了,拼一句法不责众单方面撕毁条约呢。
这种时候硬碰硬可不是好主意,叶青蕊承认自己没辙了,去了兴荣商行查看他们的文书,甚至想,干脆就让他们毁约平息下这件事算了吧。
可是她忘了,人的本性是从众的,一件事你自己心里想想,没人提可能你也就忘了。可若是有人开了头,又有很多人加入,你就会自觉的被吸引。就算心里没这么想过的人,可能也会想既然别人都这么做,那我也这么做好了。
随着张家的鼓动,要求毁约的声势越来越大,除了那些坚信元殷书不敢骗他们的富户,平民百姓几乎都开始闹着要求毁约。
兴荣商行的门口开始是他们派出来的几个代表,然后是越来越多的人,当有一天被上百人团团围住时,叶青蕊才知道事情真的闹大了。
她匆匆赶到商行,元殷书留下的大管事却不许她露面,他派人去县衙搬了救兵。县衙果然派了几个衙役,却并是来驱赶农民的,只是过来告诫他们,与人谈事可以,若敢随意胡闹打砸,当成流民论处。
农民本来是有点仗着人多,万一不行就冲进去烧了他们的帐房,文书自然也就不存在的心思。但衙役一来,让他们瞬间清醒过来,若是真动了手,被当成流民闹事,可是要被处死,然后没收所有土地的。
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听了这话也不敢再高声叫嚣了,只支了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出去,要求和元殷书面谈。
大管事站到了门口,很有威严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了站出来要与元殷书会谈的人身上。
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捻了捻自己下巴上仅有几根的山羊胡子,“张家兴,你就是张家那个私生子吧,张家都不让你认祖归宗,你还这么死心塌地为他们办事,值得吗?收了多少银子,我给你翻倍如何。”
躲在后头观看的叶青蕊小声问丰登,“他真是张家的私生子吗?”
现在的关注点是这个吗?丰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却不得不回答自己主子的问题,“只是因为姓张吧。”
就是说,根本是大管事现编的罗,好本事,叶青蕊偷偷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