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殷书的声音里听不出好恶,也不似嘲讽,好似在说一个简单的事实,他是这么想的,便也是这么说的。
“你不是应该庆幸吗?如果是男人,你岂不是多了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
叶青蕊冷笑,在他的面前绝不能示弱。他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更不是一个会同情弱者的人。
元殷书一拍她的方案,似笑非笑道:“想法不错,但有些地方需要修改。”
叶青蕊学着他只勾起一边嘴角坏笑,“哦,修改?”
这是她几易其稿,在前世完善的制度下又根据大周的现实状况制定的方案,能改动的地方着实不多。
元殷书难得的表情一滞,匆匆一观他的确找不到破绽,但出于谨慎,他自然无法草率答应别人提出来的所有建议。
磨磨牙方才开口,“我会尽快给你回复,不过,你的确证明了你的价值,暂时不会被抛弃的价值。”
叶青蕊甚至没有和他告别,直接下楼出了酒楼的大门,被外头的风一吹,才微微散去胸口积郁的烦燥。
不错,这份方案不光是她要争夺属于自己的利益,也是为了向他证明,她是一个出色的商人。并且她还是一个女人,很难抛下他单干,是最适合的合作者。一种隐藏在强大自信后的示弱,有几分悲凉,却符合世情。
无论什么时候,女人想要依靠自己,都比男人活的更艰难,这是她早在前世就已经知道的道理。可是到了这个世界,却比前世的艰难还要难上一百倍。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孙里长的家里。她答应过布只给孙家,所以她需要去解释整件事情。
一提到元殷书的名字,孙里长就开始激动了,“他威胁你了是不是,你说出来,我给你作主。”
叶青蕊只是笑,她能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孙里长也泄了气,气呼呼的吹着自己的胡子,知道依元殷书的手段,一定是什么下作又让人不得不就范的事。而且,就是想说,可能都说不出口的事。
“也有一个好消息,我跟他谈的是不影响孙家在樊城的供货,他的货只走樊城以外。”叶青蕊在孙里长已经快要接受事实时,又跳出来了一句。
这可真是一句地狱,一句天堂,孙里长吹着胡子就站了起来,刚想说太好了,又发现不妥,脸上的表情一喜一忧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喜感。
知道孙里长这里大概是没问题了,孙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能占住樊城的市场对孙家来说已经足够了。
叶青蕊又主动说出库房里还有一些刚织完的布,“今年就只得这些了,再想要,得到新下来,您有空派管事过来点数装车吧。”
孙里长生怕有变,第二天一大早就亲自来了,点完数就当场交付了银票,倒叫叶青蕊不好意思,“看您的急的,我们怎么可能信不过您。”
“不不不,钱货两清才是做生意的道理。”
孙里长笑笑,他还带了儿媳妇和棋姐,去内院陪楼氏说话去了。
叶青蕊含笑收下银票,看了看另一间上了锁的屋子,里头放的全是纺车。如果和元殷书合作,纺车显然不够了,她要抓紧时间赶制出更多的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