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病的快死了,就是有人暗中把祭文扣下,准备大做文章。
不管什么原因,都是一场血雨腥风!
柳少樘摸了摸鼻子,抬眼看着夙千夜,“你不打算写信回蜀中问问?”
“与我何干?”夙千夜面无表情,深邃的眸底却寒光凛凛。
柳少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无话可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燕王和夙千夜这对父子积怨太深,他也没有劝说的余地。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跟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只竹筚篥,笑道:“不说这个了,给你看个好玩的!”
谁爱折腾谁折腾,别耽误他逍遥就行!
璃珊在夜风里站的久了,身上有些凉,正准备回去,断了半晌的筚篥声又响起来。
她不由的驻足细听。
不听还好,只听了几句,一下子气的满脸通红。
这世上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含烟也奇怪的道:“这是什么曲子,听着怪别扭的。”
璃珊强压住气,“不知道,应该是乱吹的!”
含烟皱眉,“乱吹的?我说听着心里生气,怎么像地痞无赖当街欺负姑娘家似的!”
“你也听出来了?”璃珊有些意外,转念一想也正常。她自幼学笛子,这么多年,含烟听也听成行家了。
“真不要脸!”得到璃珊的证实,含烟气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骂完忽然一惊,“姑娘,这人不是冲着您来的吧?”
璃珊一怔,转眼怒不可遏,可不就是冲着她来的吗。
来而不往非礼也,璃珊抓过竹笛,深吸一口气,顿时滑出一大串参差不齐的高低音。
尖锐的笛音盖过筚篥声,璃珊心头恶气顿消,整个人都痛快了。
含烟也拍手笑道:“姑娘这个好!好像厨房五嫂子叉着腰骂人似的,真解恨!”
璃珊也笑道:“就是骂他!”
主仆俩笑的肚子疼,隔墙柳少樘的脸却黑了,“臭丫头!敢骂我?”
“你活该!”夙千夜蓦的朗声大笑。
那个动不动就哭的小丫头,还有这么泼辣的时候?有趣!有趣!
啪嗒一声,柳少下巴砸到脚背上。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回神,使劲揉了揉眼睛,惊愕的瞪着夙千夜。“你…你……会笑?”
夙千夜扫了他一眼,笑容渐淡,“我当然会笑,以前没遇上可笑的事儿罢了!”
柳少樘瞬间抓狂,“老天爷,快打雷劈死这个重色轻友、不讲义气的家伙!”
他求了半天,月色朗朗,晴空湛湛。别说打雷,连一片云彩都没有。
没天理阿!
柳少樘彻底伤心了,瞪着隐在树影下闭目养神的夙千夜,怒从心头起。
“我本来还想看在那丫头的份上,给她那个倒霉爹提个醒。现在小爷不落井下石,就算对得起她了!”
夙千夜遽然睁眼,又不动声色的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