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苏家别院的寂静。
“贱婢,去死吧!”苏家二少奶奶洛璃珊手脚并用在荷池中挣扎。而她的庶妹,她亲自替丈夫纳回来的妾室洛安宁,正举着采藕的长篙狞笑着往她脑袋上砸。
“毒不死你,打不死你,跟人通奸的罪名害不死你,我就不信淹不死你!”
“救命……救……”璃珊接二连三被竹篙砸中,带着腥味的池水就不停的往她嘴里灌。
束发的竹簪掉了,乌黑的头发飘在水里,如同杂乱的水草,更加重了她的窒息感。
看她伸手四处乱抓,洛安宁笑的直不起腰。
“贱婢,死到临头,你还是那么蠢!只有你死了,老夫人才能安心享用你的嫁妆,我生的孩子才是嫡子,你说现在谁敢来救你?”
洛安宁伸手摸着桃红孺裙下凸起的肚子,笑的歇斯底里,“你早就该死,你和你娘仗着金家的臭钱,天天摆出施舍众人的嘴脸。”
“你以为让我穿大红嫁衣坐八抬大轿进门,我就会感激你?想让我感激,你就该早点死,把正室的位子让给我!把你的钱财让给我!”
“……害死我……我舅舅…不会饶了……你们!”璃珊饿了三天,又刚挨顿毒打,手脚越来越不听使唤。
洛安宁像听了好听的笑话,笑的更加放肆,“你那四品皇商舅舅三天前就被满门抄斩了,你去阴曹地府正好跟他一家团圆!”
“你胡说!”璃珊仿佛被雷劈中,眼前顿时黑了,耳中只剩洛安宁狰狞的笑声。
“我胡说?”洛安宁居高临下看着濒死挣扎的璃珊,享受着操纵生死的快感。
“洛芙蓉贪图金家的金山银山,把金家贡进七皇子府的首饰上抹了鹤顶红。金家意图谋害皇子妃,死有余辜!金万年不死,我会演那出抓奸的好戏?
就算那个天生银发的妖孽救你一命,又如何?逃得了一次,逃不了一世。你跟你娘一样,都是贱人!都该死!”
洛安宁越说越气,竹篙照着璃珊头顶狠狠地敲下去。
璃珊绝望地闭上眼,整个人像石头似地往下沉。脚踩到池底的淤泥,求生的欲望让她猛地蹿出水面,两眼望着洛安宁的身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似地尖叫一声,“苏宸!救我!”
洛安宁一激灵,扭头就往身后看。与此同时,璃珊抓住落在水中的竹篙,拼尽全力往怀里一拽。抓着竹篙另一头的洛安宁,猝不及防,竟被她拽进池子。
“救命!”洛安宁失声尖叫,却忘了是她亲口把园子里的人全撵走的。
园中簌簌只有风声,一个人影也没有。
此时此刻,没人听见她喊救命,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璃珊更不给她挣扎的机会。两手掐着她脖子,两条腿盘在她腰上,八爪鱼似的攀着洛安宁,俩人一起往水底沉。
“我不能死,我还要生儿子,还要当诰命夫人,我……”腥臭的池水灌进她嘴里,洛安宁瞳仁陡然放大,平时里精心保养的瓜子脸,媚意无存,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
而璃珊脸上全是绝决,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要死就一块死!
神智消失的刹那,她看见许久都不曾露面的苏宸,疯了似的冲过来,嘴里喊着,“洛儿!”
极度惊惧慌乱,哪还有往昔俊郎如神的丰仪!
这就是她一腔孤勇,气死爹娘,连累兄弟,不顾一切爱上的懦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