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志得意满的样子，像是一根刺，一下子刺穿男子的心脏。他一只手掐住牡丹的脖子，有些暴怒：

“你，你就是一个小小妖，你还记得你是一个小小妖啊！如果不是你，我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你，我会在这样的地方蜗居？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魔不魔的样子？”

男子想起自己一生，那是如同太阳般闪耀的人物，最后却落得和一个妖厮混，连人形都不能维持的废物。

都是这个妖害的，如果不是她执着于他，让他死在那场逼宫就好。反正，他是可以重生的，等复活了再来一次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好。

偏偏这个女人，这个卑微的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妖法，将他救活。呵呵，这哪里是救活，只是苟延残喘罢了！像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白天不能在阳光中沐浴，躲在阴暗的山洞里，渐渐腐臭。只有在月光来临的时候，才能化为人形，然后在这无尽的海中飘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

虽然，牡丹总是为了讨好他，引一些貌美的女子来，然后抢占了人的身体，为的就是伺候他。但是，他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生活。女人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他还想回到王座，高高在上，俯视臣民。

只有大权在握的感觉，才能让他安心，那才是他日夜思念的感觉。无论是在梦境里，还是现实中，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新掌握那些权利。

可是，一切都毁在这个该死的妖手中。区区一个妖，连妖姬都不是，有什么资格陪在他身边！可是因为现在的状态，他这么多年来，又不得不和她虚与委蛇。

因为，他离不开她，没有她的话，他就会一直腐烂连夜晚的自由都没有。这种关系，让他痛恨她，也痛恨自己，因为在这许多年里吗，他好像也对她生起了不该有的情愫。

这让他惶恐，暴躁，无时无刻不想摆脱她。他甚至曾经尝试过，白天走进阳光里，那一次差点就让他变成一滩腐臭的水，她硬是把他救了回来。

还有一次，他在夜里出了牡丹海，想要找个其他地方躲起来。可是，看到她不知何时跟到了他身后，最后站在海边缘，看着他。他的心就软了，居然心甘情愿的又踏回了牡丹海。

然后，就又是许多年的纠缠。

牡丹一直在安慰他，说总一天，他和她能够一起出去，走出这片牢狱。出去魔域还是橙色大陆，都是两人的自由，只有她培育出魔域牡丹。

傀儡妖姬的事情，没有人比曾经身为魔域一把手的他更清楚，所以他等了。这一天终于来临，看着那朵金边红牡丹，他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激动。

牡丹被他恰在手中，脸上却还是笑意盈盈。也是奇怪了，这个牡丹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喜欢笑，各种各样的笑容，让她有万种风情。

她一点也不怕，更不恐惧，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懂他。只要他发泄够了，就好了，也不会真的伤害到她。或许连君上自己都不知道，对她已经有着难以言表的感情了。

其实他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不想也不敢承认罢了，他一个魔域的最高统治者会爱上一个小小的牡丹妖？

果然，晃了牡丹一会，男子还是把她放了下来。喘着气，又问了一遍：

“真的是傀儡妖姬？”

牡丹点头，没有管脖子和肩膀上的青紫痕迹。走过去，扑进心上人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手掌安抚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