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眼底划过一抹黯然,“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家人的仇恨我从未打算放下,老天既然让我活下来,那便是恩赐,谈不上后悔,应该说是怀有庆幸吧。”
“月儿,后悔吗?”
“你敢。”说着他轻笑着脱去外衣直接穿上长衫,一阵衣决飞荡,灯罩里的火蕊微微一晃,“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正是因为一个人背负上一切才举步维艰啊,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要痛苦。灯火摇曳,白墨羽沉默片刻,捡起掉落在榻上的衣裳,揶揄笑道:“那这是送给我的?”
“后悔活下来吗?”
白墨羽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言语,亲眼见证了那样的事情,寻常人的心智疯傻也在情理之中,她自己是否想活下来,救了她到底是对是错现在已经无从判断。
月色的长衫穿在他身上更显几分修长,袖口跟下摆上绣着的青翠绿竹放佛在晃动的火光里摇摆,水月嘟囔一声,“绣院的绣娘绣工比我好上百倍,这样的衣裳犹如小儿之作,只让人觉得笑话。”
水月嘟着嘴的模样小女儿姿态尽显,白墨羽眼里盛满了笑意,弯下腰挑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若我不喜欢,绣院的衣裳在精美我仍旧是不喜欢,世间之物,终其如何华贵,也是弃如糟粕。”
水月面色微微一红,娇嗔了一声,“怪会夸人。”
白墨羽哈哈大笑,打横抱起她大步往床榻上走去,只要是她送的,哪怕只是一片破布也视如珍宝,若是她人送赠就算价值万金又如何,敌不过自己一声喜欢与否。
水月靠在他胸前,满脸绯红,垂头呐呐的说,“我身上还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