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聪一顿,皱眉思索着,似乎在努力回忆并组织语言:“我用枪打了他,然后给他下毒,最后把尸体放在剧场。”
姜汶池盯着阿聪的眼睛,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你是说,你先用枪打了他,然后才下的毒?”
阿聪一愣,很快又开口:“先下的毒,然后用枪……反正就是这么杀的,我也记不清这些细节了,你们不会自己查吗?”
着急之下,他又回到了平时暴躁倔强的叛逆态度。
姜汶池:“你哪里来的枪?”
阿聪皱眉想了想:“我买的。”
这下秦川都笑了:“你在哪里买的?多少钱?跟谁买的?”
阿聪咬着嘴唇冥思苦想,半晌,大概是编不出来了,破罐子破摔地:“好久之前的事了,我记性不好,不记得了。”
姜汶池继续追问:“那最近的事你记得吧?枪用完之后你放在哪里了?枪里还剩几颗子弹?”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阿聪,他皱眉想了许久,才说:“反正就在那淳家,枪里还有……一两颗子弹吧,我记不清了,我当时……我当时太紧张了,所以都记不清了。”
姜汶池:“你说你舅舅寨老和李加吉也是你杀的,那淳就是你杀的第三个人了。”
姜汶池说着,似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还这么紧张?”
阿聪被姜汶池的嘲笑激怒,不悦地往座椅里一靠:“你管我呢!我才十七岁!杀人紧张不是正常的吗?你杀过人吗?你懂什么!”
面对那淳这中二的回答,姜汶池和秦川都是一愣,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聪对他们这种长辈看孩子胡闹般的模样颇为不满:“你们别看不起人!我虽然才17岁,但是我的力气也不比成年男人差,我杀人有什么奇怪的,那么多未成年杀人的,你们做刑警的这点见识都没有吗?怪不得那么久破不了案!”
秦川突然严厉地:“那你杀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阿聪一愣,想了想:“我……我舅舅总管着我,不给我钱,我一生气就把他杀了。”
姜汶池:“那李加吉呢?”
阿聪皱眉:“他……他欠我舅舅钱,我去要账,他想赖账,我就把他杀了。”
说完,抢答一般,又说:“至于那淳,他其实是我姑父,但他以前对我姑姑不好,总打骂她。虽然我姑姑死了很多年了,但反正我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多他一个不多,反正我还没成年,你们也不能枪毙我。”
姜汶池看着阿聪无知无畏的样子,叹气:“你以为被枪毙才是最可怕的吗?我觉得,从17岁开始,就被关在监狱里二十年,人生最好的时光全都这样消耗掉,才是最可怕的。”
阿聪无所畏惧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然而他只是舔了舔嘴唇,还是梗着脖子说:“我不后悔,二十年后我才37,人生长着呢。”
姜汶池和秦川对视一眼,走出讯问室。
姜汶池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果然还是个孩子啊,他要是能保持刚出家门时那种演技,我还能多信他一点儿。”
秦川笑笑:“那时候应该不是演技,他那时候可能真的觉得,他可以替他想保护的那个人顶罪。”
姜汶池:“可能,是那‘些’人。”
秦川看着姜汶池笃定的模样,笑着问:“你已经有思路了?”
姜汶池严肃地:“尚不确定,但这张照片,也许能给我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