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路上已有络绎不绝的黑褂巫医前往,一眼望去,女巫医寥寥无几,一身黑褂金线,面带黑纱的李如安,画着暗色眼线的魅惑双眸冷色潋滟,格外显眼。
一年一度的请神宴是巫龙镇大事,举办地点就在镇上最大最古老的庙宇,古人有言,晚上亥时是最阴之际,鬼神横行,请神宴,就是请鬼宴,是巫者一族自古流传下来习俗。
大殿外插满了迎风飘荡的幡条,黑红相间的色彩浓重,殿中一个偌大的祭台,中央一个火池燃烧着熊熊烈火,四周祭台下还摆着六个大火盆,照亮了整个大殿,祭台前方的高台处,六个古巫长老盘腿而坐,双眼紧闭,涂着暗黑浓墨的嘴唇不停念动咒语。
乌压压的一众巫医,双手交叉贴胸看着祭台上的群魔乱舞,新鲜的牛羊鸡猪祭品被丢到中央的火池,空气中飘着一股烧肉的焦味,李如安转身避开人群,走出大殿,径直往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回到房间,李如安立于窗前,观察一路跟着她回来的几个男人散开,静待片刻吹熄了油灯,在黑暗中提起沉睡的紫烟,闪进密室。
紫烟被她下了药,躺在柔软的沙发中睡得正香,李如安快速换了身夜行衣,脸上的黑布把头发与口鼻包裹严实,只剩一双眼睛在外,再次闪出房间,无声翻出窗户,轻巧攀上檐顶。
此刻宇文坤的帐中,正人仰马翻,惨叫连连,宇文庫一脸凝重,焦急看着施法的巫医对着担架上的宇文坤挥动双手,他身后的宇文邑状若恭敬,但眼神毫无起伏。
宇文坤解开的衣裳浸了鲜红,一边肩膀上一道巴掌大的裂开伤口,泊泊还往外流着鲜血,左腿那处旧伤疤旁,多添了一道口子,隐隐可见白骨!
他痛得浑身冷汗,狂躁大怒,“啊!妈的!快拿药来!痛死老子了!”
“王弟别动,让王医疗伤!”宇文庫眉头紧锁,牙关紧咬,眼里闪过怒意,他以为这批暗士有多厉害,谁知连对方人数都未看清,便被一队蛮荒壮士打头阵,只剩了廖廖数十个身受重伤的人回来。
帐中的火盆染着药草,巫医拿出一瓶黑色的药粉,念着咒语往伤口上撒去,顿时引起宇文坤又一阵鬼哭狼嚎加咒骂,片刻才止了血昏昏沉沉闭上眼睛。
“王医,六王子的伤要紧吗?”
王医仔细把伤口包好,起身暗摇了摇头,“大王子,六王子肩膀的伤未伤及要处,还能恢复,但,腿上旧伤加新伤,而且都是见骨的刀伤,恐怕就算恢复,对以后行走,也有所影响。”
竟是会瘸?宇文庫眼里闪过惋惜,“今晚你在这守着,若有什么尽管去告诉我……十弟,他会处理好的。”
宇文邑嘲讽看着头也不回走出去的人,淡淡对巫医说了句尽力而为,跟着出了帐。
年老的王医怜悯扫了眼还在担架上躺着的人,王族中男人都以勇猛威武为傲,一个瘸腿的王子,下场能有多好?
与此同时,王城的北边角门,六名守卫鼻尖传来一阵幽香,下一秒便失去了知觉,接连软倒在地,一道纤细的黑影灵敏闪进了半掩的木门。
大昭的皇宫大殿她都来去自如,更何况是这到处有守卫漏洞的王帐,李如安隐在黑阴暗中,轻松躲开巡逻的士兵,到了宇文坤帐外,见一个巫医带着两个侍女掀开门帘出来。
“王子喝了安神汤,伤口也包扎好了,若夜里醒来喊痛,你们就把这些药丸给王子服下,记得伤口不可碰水。”
“是,王医。”两个侍女神色担忧应着。
宇文坤受伤了?李如安眼神一转,待巫医走远,手一扬起,微黄的粉末顺着风向吹向两个侍女,在她们倒下之前轻轻托住,顺势提起进了帐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