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奴咬紧牙,厉眼微眯,“信上说,刺客虎口处有青龙印记!”
“宇文庫?!”罗克东惊呼一声,“他掳走嬗婆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对付我!罗克东,下去聚集五千精兵,随我回漠苍!”
“五千?将军,那这南阳郡就剩五千兵不到了,东岱城现在也情势未明,是不是要再等一下?”罗克东蹙眉,怎么事情都赶上了。
“不行,宇文庫心胸狭窄,他妻女是被我所杀,一直耿耿于怀,再晚些,难保他不对嬗母出手!立刻下去点兵,整装出发!”
“…是!”
罗克东走出府,无奈叹了口气,自家将军如今看似有权在握,实则全受宇文拓操纵,外面的流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残忍折辱宇文庫妻女的,是宇文拓,将军看不下去,给她们一刀了断而已。
二十里外的密林中,脸上摸着绿树汁的洪涛透过树丛,远远看向蜿蜒的军队,脸上带着欣喜。
“传信,宇文奴领兵近五千,出南阳郡,方向是回漠苍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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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别院
时间分秒流逝,转眼已是下午未时末,偏殿门处,雪姑坐立难安,来回走动,忧心忡忡。
远远见太皇太后和郑雁走来,连忙迎了上去,神色着急。
太皇太后安抚扶着她的手拍了拍,压低了声音,“哀家也是心急坐不住,过来瞧瞧,还是没有动静吗?”
“高大医和高太医还有紫烟,都轮流出来用过饭了,但王妃一直没有出来,也没有传饭进去,奴婢实在是担心。”
虽然姐儿身体好,但终究是有孕在身,大人不吃,孩子也得吃啊。
“这可怎么成,快四个时辰了吧,连茶水点心也没传一回,高大医他们就不劝劝?”太皇太后心急如焚。
“紫烟说,王妃是这个,呃,什么手术的主刀,手术开始就不能停下,不能打扰,所以其他人可以轮流换,但主刀不能离开。”雪姑磕碰说着紫烟转达的话。
“阿雁,让膳房的人随时候着,殿里有话,能立刻上膳食,还有备些碗补气补力的人参汤。”
“一直在候着呢,娘娘,王妃做事一向有章程的,您放宽心,进殿里坐下等吧。”
殿里,气氛安静,帐篷外面,高逸和紫烟聚精会神听着里面的动静,不时有李如安平静地说着穴位名称的声音。
距离最后一次送水和纱巾进去,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紫烟就算现在性子再沉稳,也难免焦虑起来。
里间,高匡皱纹满布的脸已显疲态,但手丝毫不抖,按照外孙女的话,精准把针尾刺入穴位,轻捻或微弹,或用香线炙。
床头四盏明亮灯罩中央的李如安,白皙的脸颊上溅了一点血迹,神色平静专注注视着面前血肉淋漓的颅顶,一手持刀片,一手钢镊子,极其谨慎细微在血肉白骨间翻找。
自外孙女用小铁锤和刨刀凿开太上皇的头颅顶之后,高匡的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身上的汗水湿了干,干了湿,心脏犹如腾云驾雾,游离在天堂与地狱两端,忽上忽下。
若不是需要行针维持萧瑞的心跳平稳,李如安也不会在人前做出这番惊世骇俗的举动,其实她之前研究的不是针法,是开颅。
萧瑞的情况已经是无所入手了,一边是必死无疑,一边是开颅找到肿瘤,想办法切除,虽然也有可能死在手术中,但总的来说,还有一线生机可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