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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高府大门,李家马车旁萧桓已在等候,扶了她上车,缓慢往东街尾走去,临近入夜,街上也没什么行人。
“舅舅说他那里并无异常,我已经让他多多留意了,宫里如何?”李如安掀开帘子低声问道。
萧桓靠近了些车窗,神色平和,“君心不可测,我只是把所知所想如实告知皇兄,至于如何分辨谁是内奸,皇兄自会彻查,这段日子,我们先别进宫了。”
“嗯,明白,我也没空呐,我再不绣好你的睡衣,奶娘估计要把我绑在家里了…”
还有十八日就是大婚吉日了,李如安看着指尖上的几个小针口,无奈叹了口气,想她现代堂堂医鬼手,以一手飞针震煞江湖,人人闻风丧胆,没成想竟败在这扭扭捏捏的绣活上,悲哉哀哉!
李如云捂嘴偷笑,现在李府里几个主子都把这事当成笑谈了,都说长姐聪明绝顶,唯独在这简单的绣活上狼狈不堪,惨不忍睹。
萧桓忍俊不禁,轻笑出声,他也见过如安艰难绣的惨状,也帮着劝过雪姑,表明自己并不在乎这些,然后还跟着被气昏头的雪姑训了两句,只能摸摸鼻子爱莫能助。
刚进李府大门,早在二门等候的孙妈妈就迎上来,说老太太和老爷在主屋等着。
“祖母,父亲。”
“如安快来坐下,宫里怎样了?”李元心急如焚,身上的衣服还是进宫时的那套。
“父亲放心,我已禀明陛下,李如月已被逐出家门,她如今是二殿下的人,看陛下的意思,并不会牵连李家。”
李如安深知李元此刻所想,也明白他的自私性格,若说之前李如月如何胡闹生事,李元始终会念父女情份,不会做得太绝,但今日之事涉及朝堂,危及李家的名声,还有李元的丞相之位,李如月是触了逆鳞,在李元心里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李元大大松了口气坐回椅上,今日先是开开心心进的宫,接着李如月出现,再有那私通之事,李元受惊加震怒,回了府又如坐针毡等着长女回来,心神耗费巨大,此刻松懈下来,头昏脑涨,疲惫不堪。
“父亲,您明日去告病假吧,先在家里修养,也免得被人追问,在陛下没有旨意下来之前,今日之事我们家最好缄口不提,别人问什么都权当不知道。”
“如安说得对,祖母和你父亲懂得其中利害,阿元,你回如意轩吧,阿丽身怀有孕,今日也受了奔波惊吓,回去好好安抚一下。”
“是,母亲,儿子告退了。”
眼看李元出了屋,范氏才郑重看向长孙女,开口问道,“如安,祖母觉得今日之事没那么简单,你可有什么瞒着祖母?”
范氏是聪明人,李如安没打算瞒她,简单又把事情说了一遍,神情自若。
范氏咬牙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果然不出她所料,今日之事是李如月冲如安所来,但没想到二皇子才是主谋,那就不是简单的栽赃陷害了,是关乎储君之争的大事!
“如安做得对,她与二皇子同流合污之时,便已经完全不顾李家会遭受什么了,丧心病狂至极,如此也好,以后权当李家没有这个人了。”
“祖母放宽心吧,有我在,李家不会倒的,今日累了一天,祖母早些休息吧,孙女告退。”
范氏看着纤瘦高挑的背影走远,心下安定下来,如今,比起儿子,孙女更像是府里的顶梁柱了。
云霞阁和安然阁顺路,姐妹俩提着灯笼踏上青砖道,细细说着话,李如安瞧见她手里有个藏蓝色锦囊,看着不像女孩子的东西,还有一股姜黄菊之类的味道,不由疑惑发问。
“阿云,这是什么?”
“啊?哦,这,这是易军师给的,说是,闻着可以,可以解酒…”李如云一惊,慌忙藏到身后,磕磕碰碰回答,脸蛋潮红。
李如安眨眨眼,得,这下确认了,自家白菜又被拱了一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