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各执一词,沈时宜却不再看钟春一眼,仿佛真的要做到以后再也不管,而是看向神色惊惶不定的沈兆坤。
“父亲,是不是吓到了,没想到女儿竟然敢动真格的,敢见血是吗?那女儿跟您说,当面我九岁时,您将沈家家业交给我,自己带着一家子上京过自己小日子的时候,女儿就出关杀过人了。不过,那些人都是企图抢夺女儿货物的劫匪,又是在关外冰天雪地里,所以,您不知道耶正常。如今的我,不再是九岁时,看您脸色过日子混饭吃的小可怜了,您能将我当当年的小可怜一般随意对待,我却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对您满腹孺慕,任劳任怨。如今的我,被逼急了,可是会反击,会杀人的。”
沈兆坤从小是温室中长大,便是连风雨都没经历过,又哪里见过血?还是箭矢从他面前飞过,拿着弓箭伤人面不改色的女儿?
此时的他肚子里有千万句台词想演出来,终究是动了动嘴,却没有能反驳出一句话。
“你看什么?是你伤人,说破大天去,也碍不着我们!”
高世瑜色厉内荏的指着沈时宜说到。
沈时宜脸上的伤心之色已经归于平静,仿佛面对的不过是再平常的一件事,而不是被亲人背叛,差点被毁名节的大事。
甚至,沈时宜还轻笑一声,“多亏了你们,几次三番针对我。若是没有你们,我舅祖父霸占我制盐图的事儿,我还不便揭露。都是你们给了我机会,才帮我将这件事揭露出来。如今,你们又趁着酒意,撺掇我父亲往我院里来。正常的父亲,能让这许多醉酒男子往自己女儿跟前凑吗?所以,还是要多谢你们,是你们让我看清我父亲对我,根本就没有一丝父女之情。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再跟父母相看两厌。他们从小抛我而去,如今,也是时候回津门了,我们父女,还是两地分隔,才能和平共处。”
说到这里,沈时宜苦笑一声,看向台阶下的中举子,还有围观的众人,“你们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让我看清亲人朋友?”
面对身形细瘦,破碎苦笑的沈时宜,围观的众人和举子们,说不出旁的话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