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散了仆妇,沈兆坤拉着江氏回房,小声跟江氏商量,“本来舅舅的意思,是你唱白脸,他唱红脸儿,让时宜受受惊吓,以后知道惦记着家里。谁知道,时宜这个死丫头,一点儿心眼儿都没有,她舅祖父说两句好话,她就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了。这财帛动人心,我怕,不但是时宜,连我这个知情的,也有危险。”
江氏瞪大眼睛,“你是说杀人?不能吧,舅舅可是二品大员,又不缺钱,平常连黑脸都没有的人,怎么会动手?”
沈兆坤舒一口气,“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这话说回来,千里做官只为钱,时宜说的计划若是成了,那可是世袭盐商,几辈子的富贵!虽然做官清贵,但是若能两者兼得,谁不为家族打算呢?谢家底下两辈儿,都是不争气的,还没有时宜有能耐。人心难测啊…”
江氏见沈兆坤又夸沈时宜,撇了撇嘴,“你就瞎想吧,一天天,除了胡思乱想,还会什么?好了好了,老二那里的事儿,我不管了,你以后自己折腾吧。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烦人!”
江氏脱了外袍,爬上床准备睡觉,沈兆坤也跟着躺下,却做了一夜噩梦,半夜甚至梦到母亲,让他小心舅舅。
沈兆坤被梦惊醒,本想下床倒杯茶,却不妨,看到窗外黑影晃动,好似有人在窗外,瞬间,床都不敢下了,以往住的惬意的谢府,这会儿仿佛周围全是鬼魅。
“老爷,坤少爷解散了仆妇,回去就睡了。”
福管家小声的跟正看着制盐图出神的谢庆善说到。
“来福,你说,这法子,除了时宜,还有兆坤,还有你,还有人知道吗?”
福管家后背绷紧,“这不好说,时宜小姐性子孤僻,为人清高,可能不会跟旁人炫耀,但是她毕竟年纪小,若是有人不经意注意到,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从上郡到京都,这一路,小姐跟他们朝夕相处。”
谢庆善叹气,“是啊,早该给时宜派个人过去的,眼下她进进出出一个人,被人看去了也未可知。”
“算了,先去安排人按着这法子做,若是能制出盐,再从长计议。”
福管家接过图纸,一看,有两张,“老爷,这个益州地图怎么处理?”
“那是天堑,会出人命的,烧了吧。”
“是。”
福管家退出去,谢庆善想着这制盐图可能带来的好处,沈时宜的话,有些道理,只是她为人太过孤僻,不但对家族无益,甚至会让朝中议论沈家和谢家家教。这制盐之法让她去实施,最后得个虚名,不如收归家中,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家业。
随即,他又想到了自己的仕途,若是以制盐图跟盐商交换,说不得,有他们助力,自己还能再进一步。
沈时宜回到梧桐院儿,房妈妈三人吓得魂魄皆非,围着沈时宜忙活了半晌,将伤口包扎。
沈时宜打发了房妈妈三人,在书房,独自坐到深夜,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动,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