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败俱伤。
沈时宜躬身,一脚踹出去。沈兆坤的巴掌也没有如愿落在沈时宜的脸上,而是落在她的后背。
上郡苦寒,沈时宜在上郡,一天都没有停歇,如陀螺一般,忙完这些忙那个,没有一刻停歇,才能在短短半年时间,重建一份人人眼红的基业出来。
此时,沈时宜细瘦的身形,在她躬起的后背更加明显,脊梁骨的形状透皮可见。即使穿着夹衣,也硌痛了沈兆坤的手。
可见他这一下,力气之重。
沈时宜却仿佛没有痛感一般,一脚将沈兆坤踢了出去还不够,还要再上去,却被福管家抱着腰拦住。
沈时宜此时满脑子只有她当初掉落山崖那次的失重感,那次之后,她不只连续半个月失眠,即使半年之后,想到那次的经历,她还是会头脑一片空白。
被福管家下死力拦住,沈时宜够不着沈兆坤,一向如蚌壳一般紧咬的嘴终于第一次在她父亲面前张开。
“这铺子,是我差点儿死了一次,才挣来的,也是我顶着伏天的太阳,在上郡一地一地的跑来的,更是我亲眼看着,一砖一瓦,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建起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能让你在这里冲我咆哮!”
沈时宜这般失态疯狂的样子,是沈兆坤和谢庆善不曾见到的,他们此刻皱着眉看着沈时宜,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沈时宜在两人冷淡到仿佛看麻烦的眼神中清醒过来,不再说自己的辛苦,而是冷笑一声,“我实话告诉你,你知不知道这铺子是你亲手丢掉的!”
沈兆坤这才眼珠子活动,有了反应,“你说什么?是你这死妮子不会办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时宜冷笑,“父亲从小将我抛下,但是我其实不会怪父亲,毕竟是父亲给了我独立的机会。”沈时宜理了理头发,接着说到,“其实,这大半年我在上郡,看别人收到家里人寄来的京都特产时,就在想,毕竟是家里人,我在这里挣下基业,总该跟家里人分享。但是我这个人脸皮薄,不好意思主动示好,当时我就在想,家里人,不论是谁,哪怕只给我寄封信,问问我在上郡吃住惯不惯,我也会提前跟家里通个信儿,让家里人来接手铺子。”
沈兆坤眼睛瞪大,沈时宜却又加了一把火,“您在京都,只是听别人说那铺子兴旺,但是不知道有多旺吧?那我跟您说,一天的流水,就有几千两!”
沈兆坤眼睛快瞪出来,谢庆善也跟着微微睁大眼睛。
沈时宜假意叹了口气,“这么旺的铺子,交给别人我也舍不得。但是没办法,我连一封信都没有收到,我虽是内库司官员,但也算钦差,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私下联络家里,再说,舅祖父和父亲,也并没有给我得力的人手不是吗?”
看着两个人发黑的脸色,沈时宜心下痛快,“父亲就算了,舅祖父消息按说不该这么闭塞,怎么等到陛下人手都过去了,您才反应过来?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