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春说着,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事一般,双手张开,拥抱着还有一点点温度的太阳,“我早就打听好了,等这个冬天过去,明年一开春儿,商贾们来往的多了,我就去南城门那里接活儿。南城门那里商贾最多,他们有钱,又需要向导,那些小乞丐他们用着不放心,我这样的本地人正好,不过是帮他们指指路,搬抬行礼,一次便能有三个大钱,我跑的勤快些,一天怎么也能跑个三五趟,若是运气好,得些赏钱,一天也能有十几二十个钱呢!娘说了,我们几个吃白饭,一天要吃掉两个大钱,待我挣了钱拍在她面前,堵她的嘴,到时候,我看她还说什么!”
说着,钟春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摆摆手,“我才不去洗衣服挣钱,早些年就是跟着娘洗衣服把手都冻坏了,做不了绣娘。只要躲过这个冬天,日子就好了。”
钟春总是这样有生命力,沈时宜听着她的打算,并没有说别的,只提了个小小的建议,“你不去洗衣服,能躲过一天两天,总要回去睡觉吧?能躲多久?”
天气开始变冷了,钟婶子一年中最挣钱的时间到来了。钟春这么能干,她才不会让钟春躲过整个冬天。
钟春有些苦闷,“就是说啊,给商人当向导,必须得打扮齐整些才好揽活儿。若是我今年又把手指头冻的跟萝卜一样,等到明年夏天才能消肿,那还有什么机会挣钱?商人们就春夏来的多,盛夏之后,他们就来的少了。”
钟春瞬间苦闷起来。
“娘那个人,说又说不通,我都跟她说了,修整一个冬天,明年春天开始挣大钱,她非是不信,还说我是想偷懒。”
沈时宜想了想,“你可以去找你爹。”
“不行不行不行!”沈时宜话还没有说完,钟春就夸张的摆手,“若是爹知道我去给商人当向导,非训斥我不可。爹虽然不打人,但是他要是生气了,娘打的就更狠了。”
沈时宜摇头,“你别跟你爹说太多,就在他身边给他磨墨,打下手,你娘虽然指桑骂槐,但是不敢去你爹那里把你薅出来。”
钟春听了,眼睛一亮,但是又瞬间熄灭,“但是我听到爹读书就犯困,撑不到三日就会被爹赶出来。”
沈时宜无语,“你想想你的手指头,是跟在你爹跟前磨墨,还是要去洗衣服,你自己看着办。而且,你最好能跟着你爹认几个字儿,这样明年去当向导,想必客人能更多些。”
联系到挣钱,钟春才有了精神,“对啊,那些商人更喜欢用识字儿的人当向导。好!我决定了,这个冬天,我要跟着爹偷偷多认几个字儿!”
“钟春你个死丫头,又躲去哪儿了!还不快回来做饭!”
沈家宅子外面,钟婶子的大嗓门儿响起。
在这个巷子里,天长日久的,谁家都不愿意惹麻烦,所以钟春能躲的地方,只有沈家。
此时钟婶子就在沈家宅门外边指桑骂槐,钟春听了,讪讪一笑,看着沈时宜,“我先回去了,咱们改天再聊。”
说着,从后门一溜烟儿的跑的不见了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