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嬷嬷,我听说你活腻歪了!”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唠嗑家常一般。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这句话里面带着浓浓的威严。
全嬷嬷也是这种感觉。
回头看见安馥珮宁静从容的脸,明明只穿着白色的睡衣,那惺忪的杏眼,看起来像是没有睡醒,却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全嬷嬷被捏住的肩膀跟要裂开了一般,以前的安馥珮只会哭戚戚,从来没有过这样冷静的神情,而更令全嬷嬷心慌的是,她好像忽然讲不出话了。
“嗬~~嗬~~”全嬷嬷的喉咙里发出气体经过时的震颤声,但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安馥珮那深如寒潭的眼眸,冷冽地简直要让她冻死,“讲不出话了?那就对了。造谣是会遭到天谴的。”
她转向小泗,“小泗,帮忙找一根粗粗的纳鞋底的针来。”
小泗一拍脑壳,猛地想起自己假扮成红到蔡府的时候,差点就被全嬷嬷给针刺了手指头呢。
“我这就去找!”
全嬷嬷这个妇人太毒了,小泗肯定要报复她!
“嗬~~嗬~~”全嬷嬷着急地吼吼。
安馥珮一把将全嬷嬷推开,嫌恶地从手镯里拿出一张湿巾纸擦擦手,然后把湿巾纸扔掉。
舒绕梁从帐篷里赶出来,拿了件斗篷替安馥珮盖上,“陶征山呢?怎么不见他人影?”
小泗已经找了针回来了,抓了全嬷嬷的手就去扎她!
而那些围观者,他们看不过去了,纷纷指着安馥珮指责。
“你们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能对一个妇人下此毒手啊?”
“看你长得很漂亮,心思太恶毒了。就是传说中的美如天仙,毒如蛇蝎啊。”
“就算你们是泽王的人,也不能残害一个老百姓吧,更何况这人的年纪都那么大了!”
红被他们说得急了,一个个跟他们分辩过去,“你们知道什么,在蔡府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用针扎我的。”
她还把自己的手指头伸出来展示,“你们看,我的手指甲下面到现在都还有缝隙,就是被她无缘无故扎的。”
然而,红声声的控诉,对围观群众来说,都是过去式,远没有全嬷嬷现场声声惨叫来得震撼,围观的人还是觉得全嬷嬷太惨了,不该遭受如此待遇。
红都哭了,抱着安馥珮,“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可怜啊,明明全嬷嬷说的都是假的,明明你才是受委屈的一个,可是没有人心疼你。”
安馥珮看着眼前指指点点的人,她可懒得分辩。
只是一群看热闹的人,真相如何对他们来说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他们关注的只是有热闹可看。
但是,如果这热闹忽然跟他们的利益相关,那就不一样了。
安馥珮:“小伍,把在场的人名字登记一下,以后不管是他们还是他们的家人得了时疫,我都不给予药物。”
“啊?”在场的人个个打了冷战。
“全嬷嬷说得没错,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十分记仇,睚眦必报。今天你们既然帮我的仇人说话,那我肯定不会给你们治疗时疫。小伍,登记名字!”
安馥珮这么一说,看热闹的人一哄全都散了。
有的人临走的时候,还朝全嬷嬷吐口水,“呸!这种人心思恶毒,被扎活该!”
“挑拨我们跟安神医之间的关系,安神医,我们替您打她!”
“想往安神医头上泼脏水,门都没有!”
——
人性本就是如此。
安馥珮揽了红回到帐篷,让红坐在床榻上,拉过她的手,“红,给我看看你的手。”
“小姐,我心里好难过,你给他们治疗时疫,可他们只听全嬷嬷一面之词,就那样冤枉你。”
安馥珮清浅一笑,“只要不在乎,就没什么可难过的,事情解决就好。”
红的小手上布满旧伤,手背上多处开裂,指甲秃噜,很多地方跟底下的肉分离,看着都疼。
安馥珮取出一频细胞促生剂,替红滴入指缝里面,然后给了她一指皮肤修复膏,涂抹开裂的皮肤。
“红,这些伤以后会恢复的,相信我,以后我不会让你再过那种苦日子了。”
而红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一下子抱住安馥珮,把头趴在她的胸口痛哭,“小姐,还是要跟蔡状元和离啊,要不然他们会无休无止地缠着你。”
“嗯,”安馥珮摸摸红的头,“会的。”
对于安馥珮来说,她跟蔡思源本来就没有感情,哪怕她已经接受了原主的记忆,知道原主对蔡思源爱得偏执,但也知道原主在蔡府受了许多委屈,而且蔡思源居然要把她活埋,在原主死的时候,那些爱也已经没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