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蔡思源侧首向身旁的易惜儿睇了一眼。
易惜儿泫然欲涕道:“这必是姐姐怕死,所以才找了这么个借口,我怎么可能给姐姐吃不洁之物呢?”
易惜儿是易翰林的养女,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裙,腹有诗华,看上去就像一朵白莲,柔柔弱弱的,不必更多言语,只要向她看上一眼,就觉得她是冤枉了。
蔡思源单听这柔柔的声音,便对之心疼极了。
“殿下切莫相信安氏之语。说来惭愧,贱内出身低贱,本是卖豆腐的商贩之女,欺瞒成性,她的话没有几句是真的。”
“咳!”泽王只觉一口气血上涌,她竟是这种人的妻子?!
胸口隐隐作痛,泽王偏头向安馥珮看去,而安馥珮正埋头手术,对这些话似习以为常。
“本王怎么听说当年蔡状元流落在安化城,困顿落魄,是安姑娘资助你,赠你银两,送你上京赶考,方有蔡状元今日,蔡状元就是这么看待你的恩人的?”
一年前,蔡思源成亲,泽王还让管家随了礼,可他不知道与蔡思源成亲的女孩竟是自己要找的人!
又听蔡思源道:“正因为安氏对蔡某有恩,所以蔡某才不顾其出身卑微,娶她为妻,让她成为状元夫人,享尽荣耀!”
“听你的口气,好像娶了安姑娘,是对她的施舍?”
“我听说去岁蔡状元于同一日迎娶美妻娇妾,不知何故,却只见妾室八抬大轿,而不知妻于何处。”
当时,易惜儿与安馥珮同一日过门,蔡思源因嫌弃安馥珮身份,只给了安馥珮一个名分,婚事办得了了,反而是易惜儿八抬大轿从正门入,吹吹打打,官员同僚来贺,皆以为易惜儿才是正妻。
“今日蔡夫人因吃了小妾过敏之物而差点被活埋,丫鬟被打至重伤。如此报恩方法,当真别具一格!”
“你既然嫌弃安姑娘出身卑微,当年为何娶她?既已娶她,便当敬她重她。今日不说她是因为吃了小妾的不洁之物而致过敏,哪怕她真的患病了,你便该不离不弃,延请大夫替她诊治才是,为何将她活埋,你是要宠妾灭妻吗?”
蔡思源狡辩道:“非是蔡某无情,只因府医诊断她感染了时疫,故而才会如此。殿下当知此种时疫千百年来无药可救,一旦染上,必死无疑,又且传染性极强,若不处理染疫者,便会使疫情蔓延。下官也是为了大越江山社稷着想啊!”
蔡思源说着说着又神情激昂起来,在他心中,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大义灭亲,大公无私,简直国之脊梁,可比泽王这种只知道仗着皇亲游手好闲的富贵闲王爷强太多了!
安馥珮听二人说来说去,尽扯一些有的没的,全都是过去的,好烦,索性道:“蔡状元不必再说了,泽王已经答应娶我为妻,以后我的事情与你无瓜了!快快滚吧!别妨碍我做手术!”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震惊了。
泽王黑沉着脸:“你说什么?!”
“刚才你自己说的,若我真会手术,你便娶我,若不会,你便杀我。你想反悔?!”
“哼,只怕你还舍不得那个姓蔡的。”
“怎么会,你有见过丢垃圾的,还去把垃圾捡回来的!”
蔡思源气得脸上肌肉拧结,一张脸都快变形了,“安氏!你!你不知羞耻!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了何事?”
蔡思源虽然一门心思要把安馥珮活埋,但也把她当作他私人之物,不许别人染指。
只听泽王嗤笑一声,极是轻佻,“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蔡状元以为还能有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