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舒锦点头:不是你,难道是我?臭小子,还不快去亲尝汤药!
弘昼忍不住瞄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弟弟——六阿哥弘昰、七阿哥弘昕,都低眉顺眼立在一旁。
这会子,懋妃、谧妃、熹妃,以及皇帝尚在宫中的子女皆已赶到,一个个都静默无声。三贝勒弘时、四贝勒弘历今儿是来不及进宫侍疾了。
毕竟皇帝晕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会子无论是圆明园宫门还是京城的九门已然关闭,今儿是插翅也飞不来了。
不过雍正昏睡得很沉,方才熬药的时候,舒锦去给他擦脸,试着推了两下,都没有任何反应。要不是还喘着气,舒锦都要怀疑是不是挂了。
当然了,她心里清楚,雍正还不到挂的时候呢。
这个时空的雍正提前了十年登基,而如今不过才雍正十九年,还有四年呢。
虽然也不好说一定不会出现意外,但舒锦可不敢奢望雍正提前挂掉。
哪怕是大晚上,也不要乱做美梦。
弘昼只得从张大总管手上接过那碗药,吹了吹热气,那苦涩的药味瞬间钻进他的鼻孔,弘昼忍不住眉头皱巴巴。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舀了一勺送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整张脸都瘪了,“怎么这么苦?”
老院令躬身道:“良药苦口。”
舒锦已经走到了皇帝龙榻前,她小心翼翼拿了几个软枕,把糟老头子上半身略垫高些,然后用眼神催促弘昼,赶紧喂你老子吃药!
人在昏迷的状态下,还真不好喂药。
其实掰开嘴灌会比较省事。
但这么多人直勾勾瞅着呢!
就算舒锦内心再大不敬,也得恭恭敬敬给昏迷的皇帝陛下一遍又一遍擦着嘴角。弘昼的喂药技术实在不打咋滴,一勺塞进去,得流出来大半勺!
舒锦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瞪了弘昼一眼,“还是我来吧!”
弘昼松了一口气,连忙把药碗双手呈上。
舒锦忙把帕子塞在皇帝陛下下巴底下,然后接过药碗,吹了吹早就不烫的苦药汁,然后温柔地喂药——额……还是流出了半勺有余!
看样子不是弘昼的问题……
看着那药汁濡湿了皇帝斑白的胡须,舒锦急忙想要去擦,可她手上还捧着药碗呢。
侍立在侧的懋妃见状,忙不迭上来擦拭。
舒锦松了一口气,赶忙继续往皇帝陛下嘴里送药。
就这样,一个喂药,一个擦。
一碗药、洒半碗。
忙活了好一通,污染了三四条锦帕,这才喂完了药。饶是如此,还是弄脏了皇帝陛下的领口和衣襟,甚至被子上也沾了些。
舒锦叹了口气,好多年没侍疾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少不得伺候皇帝陛下擦洗了龙脸、又更衣、换了被子,这才算是结束了“侍奉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