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起来吧。”看到高氏竟还跪在地上,小脸都是惨白的,吴扎库氏不免生了些微怜意。
高氏依旧满心惶恐,“福晋,奴才的阿玛……当初给奴才取名,当真没有想那么多。”
谁家给女儿取名,还会翻阅史书?
吴扎库氏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只是个名字而已,且本身并没有多特殊的含义,她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儿。就算婉嫕二字是称赞皇后的词儿,她现在也只是个皇子福晋而已!她有那个资格小心眼儿吗?
“好了,本福晋没有介怀。”吴扎库氏道。
高氏咬了咬嘴唇,却忙不迭磕了个头,“奴才如今既是福晋的人,还请福晋赐名!”
就算五福晋现在不介怀,日后等当了皇后,心里存了疙瘩,对她而言,也将举步维艰。与其如此,倒不如舍了这个名儿。
吴扎库氏犹豫了一下,若只是个寻常宫女,名字改了就改了,偏生这高氏是皇上赐给五爷的侍妾。
“等以后再说吧。”吴扎库氏顿了顿,又道,“日后你若仍觉得不妥,就请五爷给你改名。”
高氏瞬间安心了不少。
长春仙馆后院的这点小事,原也惊动不到舒锦这个贵妃。若不是吴扎库氏在某日请安的时候,随嘴一提,舒锦也根本不会晓得。
“真给改名了?”舒锦好奇地问。
吴扎库氏笑道:“昨日爷见了之后,说那个‘嫕’字太难写,既是娴静之意,便给她改名叫婉静了。”
舒锦黑线,“还不如婉嫕好听呢。”
吴扎库氏暗笑,她也觉得改得不好听了。
舒锦不由想到了自己儿子取名水准,什么红红、白白的……
忽的,舒锦打趣道:“我原以为,弘昼后院侍妾都亲如姐妹呢,原来也会争风吃醋啊!”
吴扎库氏尴尬陪笑,姬妾之间,哪来的亲如姐妹?但还是少不得起身道:“都是儿臣没有管教好章佳氏。”
舒锦摆了摆手:“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说笑两句罢了。”
吴扎库氏自然看得出贵妃娘娘没有怪罪她,只是作为长春仙馆的管家福晋,她有管束之责,妾侍们若有错,便也是她的错。
舒锦又笑着道:“看样子这高氏当真是绝色。”
吴扎库氏点了点头,那日章佳氏是见了高氏之后,才说了那些诛心之言。若高氏容色寻常,章佳氏只怕也未必会有那些言语了。
“要不……等改日婉静开了脸,儿臣带来给您磕头?”吴扎库氏笑着说。
舒锦摆了摆手,“那倒是不必。”——弘昼的其他侍妾,她尚未接见过,独独见这个高氏,便是特意抬举了。除非日后她做了侧福晋,倒是有资格跟着吴扎库氏一块来请安。
只不过,弘昼又不是个见色眼开的主儿。没道理会叫高氏这个后来的,越过章佳氏和富察氏去。
对吴扎库氏而言,谁做侧福晋,自是没所谓。几个侍妾略争风吃醋些,也并不打紧。
而弘昼想着这个高氏闹出了那些风波,才给她改了名,想叫她静静猫着,等过了这阵子风头再纳她不迟。至于老爷子那边,倒也不会盯着他是否睡了高氏。
倒是四贝勒着实气坏了,熹妃便忙不迭便身边一个漂亮的宫女赐了过去。
舒锦也没拦着,原想着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成想……
这一日午后,舒锦才刚睡醒,兰若嬷嬷便近前道:“娘娘,熹妃宫里的桂馥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