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叫熹妃不由哑了火,她很想说,耿氏不过就是装装样子——可是年氏也就罢了,武氏最后那几年形同疯癫,皇上也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贵妃根本没必要装。
桂馥见状,立刻继续道:“娘娘,既然圣心已定,再争下去,无疑是极危险的。您跟贵妃可是多年的交情了。只要就此罢手,贵妃怎么也得高抬贵手,给您一条安稳富贵路走。”
熹妃默不作声,当年九子夺嫡的刀光剑影,她昔在潜邸,也是能感受一二的……想想八爷的下场,熹妃也不免胆寒。
她好歹是个长辈,弘昼怎么都不至于把庶母怎么着了。
可弘历呢?
熹妃忍不住替自己儿子忧恐。
旋即,熹妃忍不住苦笑,“就算本宫肯屈膝俯首,弘历也是万万不肯的。”——弘历那样优秀、那样骄傲,她如何能忍受将来对弟弟屈膝?!
桂馥不由哑然。
熹妃咬了咬牙,“储位之事哪里能说得准?废太子胤礽还是中宫嫡子呢!”弘昼如今的地位,难道比得过胤礽?!
“如今便认输,未免太早了些。”熹妃努力挺起胸膛安慰自己,“不说旁的,五阿哥成婚都快三年了,却至今无子,说不准不是吴扎库氏不行……”而是弘昼不行。
若是五阿哥一直没有儿子……
熹妃忍不住往最好的方向畅想。
桂馥一阵无语凝噎。
兰薰急忙点头道:“是啊,若五阿哥无子,如何做得储君?”
迎辉殿这对主仆,竟是愈发异想天开了。
话分两头,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回到长春仙馆,只觉无比疲惫,便直接回后院躺下了。
乳母春萱嬷嬷一脸爱怜地坐在床头替她掖着背角,“福晋瞧着脸色不大好,我叫人传太医过来瞧瞧可好?”
吴扎库氏摇了摇头:“月初才请了平安脉,若是突然传太医,怕是要惊动五爷。我只是有些乏累了,并不打紧。”
春萱嬷嬷晓得,自家福晋打小身子康健,近来又不曾太过劳碌,怎么会乏累?想必是福晋心累了吧?
四福晋都儿女双全了,福晋却连个喜讯都没有……虽说贵妃娘娘和五爷对福晋都极好,可愈是如此,福晋愈是心里难受。
唉,这皇家,子嗣是顶要紧的。
春萱嬷嬷忽的低声道:“福晋可是来月事了?”
吴扎库氏一愣,她的月事并非一月一来,而是二十八日一轮,且来之前,总会小腹有所不适,因此倒也不需要刻意计算日子。
月信时日这样的私密事,春萱嬷嬷自是晓得,略一算,便不由一喜,“按理说前日就该来了呀!”
吴扎库氏怦然。
宝宝的名字,那几个一个都没选……
最后定了暄妍。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林逋《山园小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