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一走,我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这一日,懋妃携着谧嫔来到承乾宫请安,端的是一脸欢喜之色。
倒是谧嫔有些闷闷不乐,无他,七阿哥弘昕已经虚岁六岁,数月前正式入读,因此也跟着皇帝去了圆明园。这些年,谧嫔无心宠爱,一腔柔情都投注到了儿子身上,骤然母子分开,难免便对始作俑者生出了三分怨念,“这个敦妃,竟哄得皇上独独只带她去园子避暑!”
看着怨妇般的谧嫔,舒锦也颇有几分感同身受,“弘昼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离开我。”
谧嫔眼圈不由红了,她咬牙切齿道:“都怪敦妃!”
懋妃想到自己膝下活泼可人的丰克里,欢喜之余也有些同情贵妃和谧嫔,便连忙宽慰道:“五阿哥年长懂事,贵妃大可放心。至于七阿哥,在园子那边,自有五阿哥照拂。更何况——”
懋妃压低了声音:“等景阳宫那边有了结果,咱们便能去园子了。”
懋妃说的是“有了结果”,而不是“瓜熟蒂落”。
宁嫔的事情,舒锦自然没有瞒着自己人。
谧嫔低声道:“那位……真的能生下来吗?”——此时此刻,谧嫔忍不住生出了歹毒的期许,说不准,宁嫔很快就会落了胎呢……那就不必等到炎炎夏日了。
舒锦道:“周太医的本事,你们是晓得的。”
懋妃点了点头,“若能生下来也好,起码你这个贵妃免吃挂落。”
谧嫔不免有些愧然,那宁嫔如何倒是不打紧,可若是落了胎,皇上很有可能怪罪贵妃照顾不利!她岂能因为盼着和弘昕团聚,就生出那种念想?
谧嫔又道:“可得好好瞒着宁嫔,否则……”
舒锦道:“你们放心,宁嫔很是信任周太医。”
这个周太医,不但医术高超,编胡话也是一把好手呢。
要不然宁嫔怎么那么嚣张地跑去敦妃勉强耀武扬威?还不是自以为胎像稳固?!
懋妃安心地笑了:“那咱们就耐着性子,多等几个月。”
紫禁城没有皇帝,后宫嫔妃倒是不再有什么争端,纵有不满之处,那也是对着远在圆明园的敦妃。
倒是乌雅太后心情不大好,儿子带着狐媚小妾独独去了园子避暑,竟把她这个亲娘扔在了宫里,真真是岂有此理!
所以,舒锦少不得常去慈宁宫请安,并加以宽抚。
“这个敦妃,倒是愈发出息了!”乌雅太后冷冷睨了舒锦一眼,“你这个贵妃,倒是愈发不中用了!”
舒锦陪着笑脸道:“宁嫔身子重了,总得有人留下照看。皇上是信任臣妾,才叫臣妾留下的。何况臣妾若是也伴驾去了园子,谁来服侍太后呢?”
这话说得好听,其实舒锦还真没怎么伺候乌雅太后,也就是隔三差五过来稍微哄一哄老太太,以免她闹事罢了。
乌雅太后撇了撇嘴,“哀家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贵妃何必这般甜言蜜语哄着?!”
“太后说笑了,您可是皇上的亲娘、大清的皇太后。”舒锦虽然心里也不待见这位老太婆,但说几句好话又不会少块肉。
乌雅太后一时间竟沉默了,她望着窗外的一抹阳光,幽幽道:“哀家也知道,你不过就是故作贤良姿态罢了。”
舒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乌雅太后面露疲态:“可皇帝……连做做姿态都不肯。”
舒锦陡然来了精神,好、继续骂,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