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凝春殿便传出了好消息,说是安常在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皇帝得知此事后,自是万分高兴,当即就下旨晋安氏为贵人。
一时间凝春殿门前热络,懋妃虽然心中不安,但还是打起精神迎接一波又一波的贺喜之人。至于这安贵人,懋妃自是千万小心,不惜咬牙出重金,请了妇产一科的圣手秦太医安胎。
迎辉殿中,熹妃脸色有些阴郁,“这个懋妃,不就是怀个孩子么!还把人严严实实捂在偏殿,连看都不许看一眼!难不成本宫还会抢了她的人?!”
侍立一旁的宁贵人脸上难掩酸涩,“安贵人胎像未稳,懋妃娘娘也只是太过关心了。”
能有懋妃这么好的主位,这安贵人还真是有福气。
熹妃忍不住狠狠瞪了宁贵人一眼,“这安贵人的恩宠远不如你,如今她都怀上了,你喝了那么多坐胎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宁贵人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低下了头,“嫔妾当初生八阿哥的时候是难产,多少伤了身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再怀上的?”
何况皇上也不年轻了啊!
熹妃有些气恼:“那就你多喝几碗药!”
宁贵人心道,是药三分毒,这东西哪里能敞开了用,嘴上却连忙道:“多谢娘娘恩典,嫔妾……会尽力的。”
熹妃叹了口气,“本宫不是责怪你,如今八阿哥被敦妃给养熟了,日后怕是不会认你这个生母了。若不趁着年轻得宠,赶紧再怀一胎,等日后又选了新人入宫,还有你什么事儿?”
宁贵人哪里不清楚熹妃的小算盘,可她如今能仰赖的也就只有熹妃了,她含泪道:“嫔妾做梦都想再有个孩子。”哪怕为此担负风险,她也愿意咬牙喝坐胎药。
可是……怀不上她能有什么法子?!
“到底是嫔妾不如安贵人福泽深厚。”宁贵人楚楚可怜的道。
这副模样,叫熹妃心里一阵膈应,装可怜去皇上跟前!在本宫面前来这副作态?
“好了好了,你不要多想,且好好养着身子,你这般得宠,早晚会有身孕的。”略加安抚了几句,熹妃便打发宁贵人回偏殿了。
且说凝春殿那边,懋妃自是把安贵人当成了鱼眼珠子来护着,这头三个月似乎是不打算让她出门,也不打算让她见人了。
这安贵人倒是个听话的,一切都按照懋妃的吩咐来,安胎药再苦,也是一碗不落地喝。
这一转眼,秋日到来,安贵人的身孕也终于满三个月了。
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便放松了对安贵人的约束,许她出去散散步、透透气什么的。
却不成想,只是走几步路,竟能把孩子给走掉了。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安贵人出去散步归来,更衣的时候便发现贴身小裤上竟有血迹。当时便吓了个够呛,忙禀了主位懋妃,懋妃亦是忙不迭传了太医。
秦太医当即施针开药,第二日便止了见红。
原以为是无妨了,不成想,过了没几日,便又突然见了大红。
孩子没能保住。
唯一庆幸的是月份小,对安贵人身子伤害不大。
可是皇帝却很生气,责怪安贵人没有好好养胎,责怪懋妃没有照顾好安贵人,甚至连保胎的秦太医都丢了乌纱帽。
懋妃自是委屈得不行,来到澹宁殿,拉着她的衣袖便哭诉不已:“这两个月,我日夜看顾,没睡一个安生觉,连丰克里都有些冷落了!倒头来,竟是落不得好!”
舒锦也替懋妃觉得委屈,这八成就是雍正小蝌蚪质量不行,孩子没发育好,这才落了胎的!
可倒头来,反倒是无辜的安贵人、懋妃、秦太医都吃了挂落,真真是没处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