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敦妃面皮紫胀,舒锦只得陪笑打哈哈,“臣妾也只是贵妃而已。”
我又不是皇后,能管得了多宽呢?
吃了两块糕点的乌雅太后仍旧骂骂咧咧,“皇帝这后宫啊,没几个像样的嫔妃!也不好好选个秀,竟宠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丢人现眼!”
还是在骂小年糕……
不过嘛,若较真来论,她曾是包衣旗,也算是“上不了台面”的嫔妃中的一员。
只不过……太后也曾是包衣出身啊。
这人啊,一朝翻身,就忘本了啊。
而敦妃年氏已是怨愤交加,眼圈都生生气红了,眼里泪水打转,却死死忍着,不肯落下来。
看到年氏如斯模样,乌雅太后心里这才略略舒坦了些,便挥苍蝇似的摆手道:“行了,哀家看见你们就烦,退下吧!”
得嘞,今日的侍疾算是结束了。
退出万方安和,敦妃早已忍不住痛哭流涕,也不与她辞别,直接便大步扬长而去,可见是气狠了。
舒锦也没心思哄她,她还得回去处理宫务呢。好在如今不必日日侍疾,明日就该轮到懋妃和熹妃了。
今儿太后在小年糕身上撒了气,明日熹妃和懋妃侍疾便能少受几分训责。
回到澹宁殿,舒锦忙慌慌盖章,张守法便来禀报说,皇上去了敷春殿。
得嘞,小年糕你就使劲儿吹枕边风吧。
敷春殿中,烛火摇曳。
敦妃伏在皇帝怀里,盈盈啜泣,“皇上,臣妾病上几日还不成吗?”
胤禛也有些无奈,“太后又没打你罚你,只是数落了你几句罢了,你当做没听见便是了。”
敦妃委屈极了,“臣妾今日可没得罪太后!是太后问及宁贵人,臣妾才回了句话,说宁贵人的腹中皇嗣,当交给贵妃姐姐抚养,才合规矩,太后便劈头盖脸训斥臣妾!臣妾又没有说错什么……”
胤禛蹙了蹙眉:“太后怎么突然关心起宁贵人来了?”——胤禛本能地开始怀疑自己亲娘。
敦妃小声嘟囔道:“太后还问贵妃,若是皇子,待要如何呢!贵妃姐姐倒是谦虚,说一切都听皇上的。可太后……似乎有别的想法。”
胤禛脸色又沉了几分。
敦妃见状,便道:“虽说臣妾一直盼着能够抚养一位皇子,但臣妾也知道自己柔弱无能,难当大任。宁贵人又那么不懂事,若是公主便罢,若是皇子,怎么也该有主位抚养才相宜。”
“哦?”胤禛看着怀中柔弱可怜的爱妾,神色和缓不少,“你如今倒是明事理了。”
敦妃娇柔地低下头,小心翼翼探问:“不知皇上是如何打算的呢?”
胤禛默了片刻,“等生了再说吧。”
这种事,总要问一问耿氏的意思。耿氏的性子,说好听点叫没有野心,说难听点便是惫懒。
“对了,你怎么突然替耿氏说好话了?”胤禛忽的觉得不太对劲。
敦妃忙道:“这些日子,在太后娘娘面前,贵妃姐姐对臣妾一直多有维护,臣妾心中甚是感念。”
胤禛“唔”了一声,只怕还存了对宁贵人的厌恶之心在里头……
罢了,朕也不指望年氏真有多贤惠。
敦妃松了一口气,婉柔地伏在皇帝怀里,俏丽的眸子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