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三娘还是松了口,她面对孙春兰的眼睛终究是心软了。
当初只喊了铃兰前去那戒毒之地帮忙,一是李三娘确实是忙的不可开交需要帮手;二么李三娘的考量之中也是有因为铃兰出身莳楼,自身见识不小还能守住本心,让铃兰帮她管理那些楼出身的女娘,能便宜不少。
至于叫上姚青青的理由,就像李三娘对孙春兰所说的一样,头一个就是姚青青是个已婚育的妇人了;再就是因着姚青青有想要进一步的心,且她的郞婿不反对。
这会子面对眼中又要沁出泪来的孙春兰,李三娘在心中踌躇半晌儿还是点了头。
“你别光顾着高兴,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孙春兰老老实实的端坐着,赶紧对着李三娘点点头:“先生,尽管说,我都听着。”
李三娘抬手点了点孙春兰的额头,笑了一下后还是肃着脸对孙春兰说:“头一个,我若是把你叫去戒毒之地,跟在我身边的话,你就得明白,这不是玩笑事。
我叫人进去,是要通过太医署的郎官的许可的。
少说,我还得需要在那戒毒之地呆上半年。
我叫了你进去,你就要做好准备,往后半年里头都得把这份儿活计做完。
你放心,圣人是给咱们拨了银钱的,每一旬还可休假一日。”
孙稳婆瞅着这个空挡,她来回搓着手插话道:“哪里能要工钱来?
春兰能跟着三娘子学本事,三娘子连束脩都不要,我们哪里能跟着还要钱?
三娘子,春兰的那份儿工钱阖该都给三娘子才是!”
李三娘转过头去对着孙稳婆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否定她的话,当然了也没有表示同意。
安抚过了心情激动的孙稳婆,李三娘回过头继续对着孙春兰说:“其次,春兰,你要明白你以尚未及笄的女娘身份跟着我去那等地儿来,就注定要承受来自外界他人的闲言碎语。
到时候,难听的话,该是什么都有的。
你得坚定本心,能守着住向学之心,承受得住压力来才是。”
其实李三娘最担心的这一点对孙春兰的影响,完全就是她的“自以为是”了。
孙春兰伸手握住了李三娘的手掌,她郑重的对着李三娘点点头。
“先生,你放心吧。
我当真是想好了的,我也没有先生想的那般脆弱!”
李三娘她忘了孙春兰是从幼时就被发现自己是石女了,她是自小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同男子婚嫁,不可能生育了的。
她明白自己不会像自己的阿娘一般成为母亲,她知道自己和其他的小女娘是不同的。
虽然她身上的事只是孙家人自己知晓,但那等来自父母亲人的异样、疼惜的态度和目光,仍旧是让孙春兰深深明白了自己的不一样来。
“我自小就明白自己的不同之处,先生,我心中没有灿烂海,但有一棵努力生长的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