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宫里横行霸道惯了,如何受得了绣衣使骂她,立马摩拳擦掌开启了泼妇骂街模式。
屋顶上的绣衣使,不急不慢,不怒不躁,时不时毒辣辣地来一句,只把胡嬷嬷气得七窍生烟。
如果不是那绣衣使站在屋顶上,她怎么蹦跶也打不着,她早就一把抓了那兔崽子的脸。
胡嬷嬷直骂得月亮都下了山,这才拖着肥壮的身躯去睡了。
就在胡嬷嬷骂得天地为之变色的时候,窦明远按动了墙壁上的一个机关,一直顶到天板的书架悄无声息地向两边退去,露出了一个黑乎乎地大洞。
窦明远扶住叶听南钻了进去。
地道里开始还是宽敞,走得远了,越发狭窄起来,渐渐腰都直不起来了,空气更加地浑浊,让人喘不过气来。
原先的青砖墙也不见了,只是光秃秃的泥土,上面铁锹的挖痕还很新鲜。
终于走到了头,窦明远轻轻将一口大铁锅举过头顶,跳出了地道,回身连忙将叶听南拉了出来。
叶听南已经浑身都湿了,出了地道就软瘫在窦明远身上。
再一看,简陋的屋里还有一男一女,粗布的衣服也掩饰不住两人的天生丽质。
正是白丰烨和琴瑟。
“王爷王妃!”,琴瑟激动地盈盈下拜。
白丰烨则对着窦明远一拱手,淡淡地说了一句,“姐夫,姐姐安好!”
窦明远点了点头。
白丰烨拉过琴瑟说道,“我们几个就要跑路了,你还王爷王妃地叫,太过招摇了!来,喊姐姐姐夫!”
琴瑟不由羞红了脸。
叶听南环顾着室内,站到窗前推开一条缝看去。
两三点星天外,竹篱笆上爬满了爬山虎,隔壁大妈养得老母鸡睡梦中轻声咕咕叫,远远的狗吠声传来。
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了老主上的小院子。
“明远,你什么时候将地道挖到了这里?”,叶听南知道秦王府下的地道,只是不知道窦明远又加长了地道。
“早就开始了,姐夫将我们两个逐出王府,其实就是安排我们两个做离开的准备。”,白丰烨说道。
温柔的秋风拂面,郁闷之气顿去,自由崭新的生活在招手。
叶听南站在窗前,抬首仰望苍穹,一颗耀眼的流星划过,她的眼睛熠熠生辉。
窦明远和昆仑教几位长老在讨论出城事宜,昆仑教经常做着走私生意,同几个城门关系都不错。
窦明远很是担心镇妖提刑司豢养的寻血犬,这种狗是从大海深处神秘的人鱼国引进的,半个月前留下的气味依然可以嗅得出。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只是可能要委屈一下姐姐姐夫了。”,白丰烨眼里满满恶作剧的兴奋。
一大早,京都永安的西城门挹江门就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天南海北的商贾,挑着担子的菜农,走亲访友的,杂耍的,玩猴的……排队等着通关。
一声凄凉高亢的唢呐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一队披麻戴孝的人扛着长长的招魂幡慢慢地走了过来。
漫天飞舞的纸钱,纷纷扬扬,伴随着凄婉的《大出殡》曲子,让人无来由的眼发酸想落泪。
原来是一列出殡的队伍。
排队的人们纷纷避让。
守门的铁卫军施施然下了城门楼,出殡的队伍中小跑着迎了上来,“官爷,官员,家门不幸,小人的兄嫂不幸得了瘟疫,没两天就没了,只可怜我那小侄子没了爹娘!”
旁边的路人听说是得瘟疫死的,人群如潮水般散开,离开老远。
那人哭诉着,手极快速地塞给了那个铁卫军小头目一张银票。
小头目心领神会地看了看那口巨大的棺材。
“这是两个人合葬?”,小头目问道。
“是的,是的。”,那人哭得稀里哗啦,正是白丰烨。
“打开来看看,验看验看。”,小头目背着手,眯着眼看着黑色的大漆棺材说道。
“啊?!棺材板早就下了钉子,钉死了,如何能再开馆?”白丰烨一脸担忧地说道,同时衣袖遮掩又递了一张银票给他。
旁边的路人有的胆大的喊道,“官爷,这得了瘟疫的,如何能开棺啊,避之唯恐不及呢!”
是啊,是啊,人群里很多的老百姓大声附和。
人们都被去年夏天的那场瘟疫吓坏了。
小头目瞄了一眼银票上的数字,微微一笑,拍了拍白丰烨的肩膀,“小子,节哀顺变啊!”
小头目向城门楼上挥了挥手,示意开门放行。
就在这时,身后通向城门的官道上响起了暴风骤雨的马蹄声,一队御林军急行而来。
御林军副统领商卫国一挺手中的霸王枪,高喝一声且慢拦住了出殡队伍的去路。
老将军红脸白发银须,手中的长枪兀自寒光闪烁。
先前秦王府的御林军来报,秦王窦明远和王妃叶听南以及两个人的近卫绣衣使通通的不见了。
皇帝窦锋锐这才猛然想起前朝天璃修建的密集的地下通道网络,心里恨得牙痒痒。
窦锋锐飞速下令铁卫军、御林军、绣衣使分开向京都九个城门出发布控,不让秦王夫妇离开京城。
绣衣使总统领商大立主动请缨去了京都东城门正阳门。
正奔驰间,商大立就听闻身后的马蹄声暴风骤雨而来。
他回头一看此人正是镇妖提刑司的头儿于野望。
商大立带着绣衣使风驰电掣,于野望带着手下在后面追击而来。
于野望不相信商大立,他以为跟着商大立就可以找到窦明远。
两个人像两尊门神一样分站在正阳门的两边,注视着过望行人。
来往的老百姓都不敢大声说话,低头疾行。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一位驸马一位将军,外加一群凶神恶煞的闻血犬,集体守城门。
西城门挹江门,商卫国冷着脸让开棺验看。
白丰烨一脸的不情愿,挥挥手让手下的伙计帮忙打开了棺材。
掀开了棺材板,两具烂成了一滩血泥的尸体出现在商老将军面前。
这两人得了瘟疫而死,在家里又停了几天,京都最近又是秋老虎的天气,这尸臭味愈发的浓烈馥郁,熏得周围的老百姓干呕欲吐。
(本章完)